于沁香不知道太妃为何转变的如此之快,摇着头已是点点泪落。
太妃娘娘有些不忍心,起身拉住了她的手,拍了拍,似是思考了一阵说道:“别说出家了,就是出世,能得他半个眼神,我就不拦着你。”
仔细想想,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认定了这个女孩儿做儿媳妇呢?金川城里的千金闺秀,比她漂亮会说话的也不在少数,但是……恍然了,还是因为她天生异香。
当初听说金川有个天生异香的小姐时,她就满心满眼地以为这就是老天为她那儿子生的女儿。后来儿子见了她,当场犯病,她就歇了那点心思。可是这孩子,又为了他不辞辛苦地去除香。
就算看得出来这个她心思不纯,对她还是怜惜多。
于沁香却在听到太妃娘娘这话时愣住了,她丢了心,不止因为他的身份权势,更重要的是他的人。可是怎么就比不上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
“慢慢想,这种事,觉得出不来,想明白就出来了。”太妃娘娘眼角闪过一丝惆怅的笑意,拍了拍女孩子的肩膀:“这世上,没有谁是离了谁活不了的。”
“是吗?”沁香抬头看着太妃,话语呜咽。
“当然了,不信你回家问问父母,问问其他的一些长辈,哪个是顺心顺意过来的?”太妃娘娘很有耐心地哄道:“哪个心上没有件放不下的事,没有个忘不了的人?但是日子不是在心上过的,慢慢地放下,一步步地就走过去了。日后回想起,就会笑了。哪个人为情苦伤了自己,才是傻子呢。”
于沁香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心中充斥地还是不甘与痛楚。
太妃娘娘今日明说了,她再也没有可能进入那个地方了。刚刚才将王紫给送进王府呢,转瞬间自己就被告知你算了吧。凭什么呢?怎么甘心呢?
王紫不是进了王府吗?日后太妃娘娘总不会不让自己再踏足王府吧?只要有机会,成了他的女人,也能像这样随便说算了吗?
他身边的位置?没有资格吗?
于沁香走了,太妃问孙嬷嬷道:“你说我是不是还没老啊,想起来总是顺着那个小子我这心里就不平衡,哪像那些经过风雨之后无欲无求的心啊?”
孙嬷嬷听了,马上谨慎地问道:“娘娘啊,您这是准备怎么样呢?”
“回府吧”,太妃娘娘却说道:“省得又传出话,说你家王爷不孝。”
“这话倒是呢!”孙嬷嬷笑道。
其实她前两天就想劝回了,这外面怎么也不如王府里安全放心。
太妃却又说道:“刚才那个叫锦儿的,回去就给独儿送去。看那眼色,是个有心的。我不能做了他媳妇的主,找个给岳筝添堵的总成吧。”
“那丫头的底细还没查,就给王爷那送去,不太安全吧。”孙嬷嬷说道。原来您准备这样啊!
“一个会做点心的小丫头,半点拳脚功夫都没有,在那层层密密的王府中,能怎么着。”太妃娘娘如此说道。
……
桌面上摆着一叠初辑成的书,工工整整地摊开在右上方。一页页的均是墨线白描,是由南至北民间很受欢迎的花样子。
容成独正参考着绘图,细毫落处,一笔笔粗细均匀,开口露籽的石榴出现在光滑洁白的宣纸上。
三丈以外,金鳞正半跪着回话。
“太妃娘娘还说…。什么岳姑娘长岳姑娘短的……就不怕别人听了笑话……早就养了那么大的一个孩子……还有脸称什么姑娘……”他断断续续、磨磨蹭蹭地说道。
笔毫一歪,一道粗墨印透纸背。
“很好”,他却唇角一翘,眼间笑容邪魅的危险。从容优雅地将废纸抽了,旁边侍奉的碧瓦忙屏息上前一步接过。“还有什么话?”他问道。
“没有了”,金鳞已经后背冒汗了,这话是他特地留在最后回的,冒着被王爷迁怒的危险。当初入宫时,忠于主子、严格执行命令、任何一点细节都不得向主子隐瞒的训令,早已深深刻入骨中。
就是在感受到凛冽的气息盈满室内时,金鳞也没有想过瞒着不说的可能。
换了笔,蘸了墨,直到画到刚才被打断处,容成独身上的清冷之气才渐渐收拢。“下去吧”,他头也不抬道。
“属下告退”,金鳞忍不住轻松高兴地说道。
躲过一劫啦!
待会儿去看看红儿,用不用帮忙,万一她那一对奇绝的父母又去找事呢。这个时候,红儿该是跟着岳姑娘去了彩绣庄吧。
金鳞正暗自高兴地想着,没退到门口,被叫住了。
“金鳞。本王记得,你今年的俸禄只剩四个月的了吧?”容成独神色淡淡的,甚至还换了笔给石榴上色。
金鳞欲哭无泪,“主子,您的记性真好!”他言不由衷地称赞道。
自家主子爷,不是一向遵守这“贵人多忘事”的规则吗?
“念你初犯,只罚你这四个月的俸禄。”他的声音蓦然清冷无比,说道:“再有下次,上缴全部。”
金鳞只听着就一阵抽疼,却还是恭谨地告退。
出了门还摸着脑袋疑惑,他犯什么错了,难道是回话的时候不能想东想西?可是以前常常想的啊。
初犯……难道是王爷正心情不好,他说话没注意……
金鳞想了半天,还是不明白。
太妃娘娘回府时,容成独已经画好了十几张。其间有“蝶戏花”、“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