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进二门,凄厉的叫声就传入耳中。t张目心中紧提着的一口气立即散了,倒后一个趔趄,被身后的小厮连忙弯腰撑住。
小厮焦急地说道:“大人,您得撑着,咱家没长辈,太太生了小少爷还得您打点呢。”
张目稳了稳心神,大步跨进月亮拱门,未到门口就对跪在那里的几个婆子嘶吼道:“养你们这么一群废物有什么用?不过就是出城上个香,怎么就能惊了马?惊了马你们怎么就不能护住太太?”
房内再晴的尖叫声更加清晰地打在张目的心头,他的眼眶倏地就红了,抬脚将面前的一个婆子就踹出几尺之外。
再过一个多月她就该生产了,这个时候怎么还能同意让她出去?就是同意,自己怎么不陪着一起去?
张目心中悔怒交织,瞪着那些颤顫的婆子道:“都哑巴了,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鲁奶妈的儿媳妇,一个梳妆干净利落的婆子,朝前跪出一些,说道:“当时我与太太在一辆车上坐着,也不知怎么回事,那马就受惊了似的乱跑乱撞,开始还好些,后来就直接往田里冲。老奴当时死抓着太太,却还是被颠出了马车。幸好是表小姐在落地的时候垫在了下面,才没有……”
“关关?”张目条件反射地怒吼,说道:“是她,一定是她。来人,把她给我带过来。”
仆妇们都见了当时情景,那表小姐可是为了挡住太太连命都不顾了,怎么老爷这意思是表小姐捣的鬼呢!
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人敢开口出一个字。
“啊……张目,再也不给你生孩子了。”房间内这时传来一声变了调的呼喊。
“好,晴儿都听你的,你一定要坚持下去,给我好好的。”张目扒着房门回应,他真是不敢进去,上次玄儿出生时鲁奶妈说的“产房重地,男人进去会有血光之灾”的一句话在他耳边来来回回的晃荡。
他已经怕的草木皆兵了,就算急得满头大汗,也不敢逾步一寸。
“小姐,不要说话了,攒攒力气”,鲁奶妈的声音顺着门缝传来:“没关系的,孩子一会儿就出来了。”
夹杂着产婆提示用力的声音。
张目此刻间灵敏异常,他听出了那产婆声调中的慌张。
慌张!
他倏地抓紧了门框,那是金川城最好的一个产婆,接生二十年,经验老道,据说从被她接生的孩子每个都是健康成人。
她怎么能慌张?
张目想训斥产婆,却发不出声音来。
这时身后传来娇弱不堪的声音:“姐夫,都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姐姐。”
张目回头,看见关关在身边婢女的搀扶下跪了下来。
他满心的恐惧和怒气一下子找到了发泄口,“怎么说?上个香惊马,不是晴儿太倒霉了?”张目诡异地问道。
关关有一瞬间的慌张,却坚定地说道:“是我没有拉好姐姐。”
想把她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嫁出去,怎么可能?
“既然你这么诚恳,”张目说道:“来人啊,把表小姐的手剁了,一个人都拉不住,还要手有什么用?”
关关登时双目失色,不可置信却又满目伤心地看想张目,哽咽道:“你,你是不是怀疑我故意害的姐姐?”
张目看着她,不说话。
她又连忙解释道:“我本来不知道姐姐今日出门的,早晨遇见了,才想着一起去寺庙上柱香,车上又不是我一个,车夫是你们张家的忠仆,我如何能害到姐姐?”
张目冷冷一笑,道:“你是跟我要证据了?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东西,晴儿叫的那么痛,你要是真拿她当姐姐,能扯出来这么一堆话?收留你,真是瞎了眼。”
鲁敬这个时候也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一听见姐夫这话,也是大怒,才不管那些男人不打女人的话,抬脚就跺了她一个后仰。
关关顿时泪流满面,身边的小丫头连忙掺着她起来,小声申辩道:“舅爷,表小姐她为了救太太,腿还伤着呢。”
“把这个吃里爬外的给我赶出去。”鲁敬顿时吼道。
随后跟着他进来的两个小厮及时过来,拉起小丫头就往外走。
“老爷”,刚刚去拿刀的小厮挪步过来,问道:“真剁啊,这个时候见血不好吧。”
此时产房内却传来一阵慌张的杂声。
张目心中顿时就像被浇了热油一般,说道:“把她那一条腿也给我打折,其他的都晴儿没事了在与她算账。”
关关哈哈大笑,她狼狈地站起身来,对着张目满脸笑意,却是喊道:“张目,你有没有心啊?我一心一意地对你,就得个这样的结果?”
“那个女人她有什么好?”她抬手指着产房大声道:“跟她娘一样,只会抢别人的心上人。我比她先遇见你啊,你为什么一点都看不到我?”
张目面目冰冷,就因为先遇到这样的鬼借口,就能这样破坏他的家庭吗?可怜她?不是没有过,若不然也不会同意妻子留她到出嫁。
但是她喜欢自己,自己不喜欢她,就是错误吗?“你倒挺委屈的?”张目冷嘲道:“我不是没有与你说清楚,张家对你这个女人仁至义尽,问心无愧。”
鲁敬却在听到关关提到母亲时,看向她的眼神更加冰冷。往事他也知晓一些,爹本是与姨娘议亲的,后来却娶了母亲,难道她早就心怀鬼胎?
“那我祝你妻死子散”,关关笑看着张目,一字一句道。
随着她的话,房门被人大力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