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筝这才好奇想道,瞎婆婆家就只剩她一人了吗?脑中一闪,好像前世曲儿重病时,有个什么人来这里闹了半天。

那是瞎婆婆的亲人?

她一时也想不起来,她当时脑袋乱混混的,根本就没关心那什么人的吵闹。那时她连自己在想些什么都不知道,更遑论其他了。

厨下里,小莫曲跟着岳筝一起洗碗。他这时在岳筝面前已活跃了一些,她洗好一只碗,小家伙就接过去放好。

岳筝不时地看着他笑笑,虽然小家伙话语仍然不多,她却能感到他紧绷的情绪已经放松了许多。

厨房收拾好时,瞎婆婆也正好洗好了脚。

岳筝倒了洗脚水,又舀了半盆,调成温水,拿了两只凳子,带着儿子一起洗脚。

母子两个对着面,一大一小两双脚放在脚盆中。小莫曲坐在那里,不时动动脚趾,不时看看会跟他笑的娘亲,小小的嘴角一直勾着,两个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

岳筝看着儿子高兴,心情也很好。

瞎婆婆这时听着那母子两的互动,嘴角也翘了起来,坐在旁边的床上,时而也加入母子两个毫无营养的谈话中。

瞎婆婆家里并没有多余的房间,就是有多余的房间,也没有多余的床铺,所以这几日来三个人都是挤在一张床上睡的。

好在瞎婆婆家里的床还不算小,挤三个人也不算太挤。

岳筝洗好了脚,就把儿子抱到了床上,放到自己的被窝中。被瞎婆婆收留以来,小莫曲都是和瞎婆婆一个被窝的。以往在北边的家时,岳筝都是单独给小莫曲安排一张床的。

因此就是寄宿瞎婆婆这里,小莫曲也不敢和娘亲睡在一起,怕惹了娘亲不高兴,而他自己也是害怕的。

可是今天娘亲让自己睡在她的被窝里,是要带着他一起睡吗?

小莫曲想起了以前村里的那些欺负他笑话他的小孩子,想起听他们说的,他们的爹娘都会抱着他们睡的。坐在被窝里,愣愣的,小小的狭长的眼眶里亮晶晶的。

一定是神仙听见他的祈祷了,娘亲终于不讨厌他了。

可是,爹爹……爹爹还是讨厌他,不要他和娘亲了。

不要再想爹爹,娘亲知道了会不高兴。他有娘亲就好了,他要好好地照顾娘亲。

岳筝倒了洗脚水,一进门来就看见小家伙坐在那里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笑着问道:“儿子这是怎么了?”

小莫曲抬头看着娘亲,一双眼眸明亮无比,岳筝看着却不再觉得讨厌,但猛见之下心中的阴沉仍是挥之不去。

小家伙掀了掀被子道:“娘,快睡觉了,你病才刚好就走那么远的路,一定很累了,要早早休息。”

他这么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让岳筝忍不住笑了。小家伙怎么一说到这个问题就这么大胆,这么严肃,对于不再吃药的事,她可是在这个小家伙面前争取了好久,他才勉强同意。却原来,这个时候还担心她的身体呢。

岳筝因为有这么个儿子,又自豪又幸福。当下拿出刚才倒洗脚水时收起的,中午时给他洗的那身破烂的小衣服,笑说道:“你先睡,娘把这件衣服给你缝好了再睡。”

小莫曲听了,眼中又是一亮,却又坚决地摇头道:“娘亲的身体还没好,不能劳累的。”

床那头还没睡着的瞎婆婆,这时也忍不住笑道:“真不知道这么个小人儿,哪来的这么全的心思,这么懂得疼娘亲的?”

小莫曲被瞎婆婆夸地不好意思了,不说话地拉着被子缩进了被窝里。眼睛却是亮晶晶的,一直看着拿了针线坐在油灯下开始缝补衣服的娘亲。

岳筝取下头上的簪子将灯拨亮,将手中的那件破烂的小衣服上下翻看一番,便拿起线筐中的剪子,把衣服上对照不齐的盘扣一一拆了下来。

对于小莫曲的衣服,不是到他没衣服穿的地步,以往时岳筝是绝不会给他做的。他都四岁了,她这个做娘的给他缝的衣服屈指可数。

就像手中的这件小衣服,针脚不齐,就连上衣两边的对襟都是一长一短。她给他做的那些为数不多的衣服,几乎都是这个样子的。

岳筝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便又埋头拿着剪刀修剪小衣服,又从他们南来时带的那个包袱内,找出自己的一件衣服。剪下几块,用来缝补小衣服上的补丁。

她正低头穿针引线地缝补时,感觉身边有个小影子晃动了一下。抬头一看,光着小脚的儿子已经站在了她的跟前。

忙将衣服放在桌上,岳筝伸手就要抱起儿子,问道:“怎么还不睡?冻着了怎么好?”

她现在最怕的就是这个,不论什么时候想起他那时高烧不退的模样,她都心有余悸。岳筝说着,抱起儿子就把他捂进了被窝里,还不放心地压了压被角。

倒是忘了把蜂王那里已经酿好的三种花蜜拿些出来了,就是这玫瑰、芍药蜜没有什么防治伤寒的效用,但至少能够让儿子孱弱的身体强壮些吧。

岳筝不禁后悔不已,可这个时候又不能进去异园,她若在小家伙眼睁睁之下消失,这孩子又要吓坏了。

虽是这么想,她面上仍是慈母温和,拍了拍小家伙胸前的被子,轻声道:“曲儿乖乖睡觉,娘一会儿就能把衣服补好,然后就抱着你睡,好不好?”

小莫曲乖乖地点了点头,声音稚嫩无比,说出来的话却又成熟的让人哭笑不得:“曲儿知道,娘是怕我冻着了。您也要再披一件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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