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心似箭的齐一鸣在傍晚终于回到了邱谷城下,守城的依旧是他所熟识的那队虎贲军士,齐一鸣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便往商铺赶去。
在城中齐一鸣自然不敢再运魔功飞速移动,只是撒开两腿拼着命的往店里狂奔。一路跑,齐一鸣还在想着,既然虎贲的军队仍旧控制着邱谷城,看来这和谈十有**是将这些沦陷的城池直接割让了。唉,虽然这个结果并未出乎齐一鸣最初的预料,可是齐一鸣心里还是沉甸甸的的觉得难受。
李家铺子的金字招牌在夕阳下亮晃晃的绕着齐一鸣的双眼,迎面似乎有个身影朝着自己跑来,齐一鸣将手掌遮在额头挡住炫目的阳光。
“哥……”
猴急声音焦急且略带哭腔,带齐一鸣看清他红肿的如同桃子一样的眼睛的时候,齐一鸣的一颗心一下便坠了下去。
“出什么事了?”齐一鸣扶着猴急的肩膀,焦急地问道。
“齐,齐大人,他,他……”猴急话未说完,人却先哭作一团。
随后赶到的廖老爷子也是一脸阴郁,扯着当街站立的齐一鸣、猴急两人先进了店里。仔细关好店门之后,廖老爷子颓然坐在椅中。
“唉……”一声叹息之后,廖老爷子却再说不出多余的话来。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们倒是说话啊!”齐一鸣看着面前形容憔悴的两人,内心的不安感越发强烈。此刻他轮番注视着廖老爷子与猴急两人,内心默默祈求上苍,希望自己心心念念所记挂的人们一切安好。
“齐大人和夫人……”廖老爷子眼角泪光闪动,一句话说了几次却都出不了口。终于,老爷子咬咬牙继续说道:“大人他好冤啊!”
齐一鸣一把拉起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的猴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快说!”
“齐大人他,被上京城那帮官老爷陷害,已经,已经,已经……和夫人一起被当街处决了……”猴急说完这段话,挣脱齐一鸣的双手,颓然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齐一鸣如遭雷击,一时间头晕目眩,“不可能的,你骗我……”话未说完,齐一鸣只觉得头顶的天花板和脚下的地面仿似一个无底黑洞般不断旋转,而齐一鸣则直挺挺的一头栽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如果人生的一切不如愿二十四小尸13312都仿似一场噩梦该有多好,不论经历之时如何的肝胆俱裂、心碎欲绝,醒来后仍旧拥有晴朗的一片蓝天。然而,齐一鸣的这场噩梦却无法醒来。
廖老爷子看着床上这个不足十六岁的少年,即便在梦里,他仍然牙关紧咬、眉头深锁,仿似在经历什么痛苦的事情。对于这少年曾经告诉过自己的那个说法,廖老爷子一直将信将疑,毕竟堂堂西北总兵大人有个魔修的儿子,这事情也太过匪夷所思。然而,今天,廖老爷子才真正相信了齐一鸣当日所说,若不是血脉亲缘,又怎会有如此的伤痛。
世间最为凄凉,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
身为旁人,廖老爷子和猴急对于齐大人如此含冤赴死已经悲愤到了极点,更何况这个为人子女的少年。等齐一鸣醒来后,该如何面对他,廖老爷子和猴急打好了招呼,无论如何也要强打精神,好好安慰他一番才是。
“把详细的情形给我说说。”出乎廖老爷子的意料,齐一鸣竟然已经醒来,刚刚他昏倒之时,下巴着地摔烂的伤口这会儿被牵扯开新的裂口,又冒出血来。
廖老爷子和猴急两个都是手脚不怎么细致的男子,在齐一鸣摔倒之后两人手忙脚乱的将他抬回房间床上,又胡乱包扎了一下伤口。看着那鲜血直流的创口,廖老爷子心里疼得厉害。
血顺着齐一鸣白皙的脖子流到了衣领,沾染出一片污迹,而齐一鸣却仿似毫无察觉,人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继续说道:“究竟是什么人害了他们!”
“这……”廖老爷子面有难色,虽然他们人在千里之外的邱谷,但是如今玄境朝堂之上能够定夺齐文俊这等戍边大将生死的,除了丞相刘无涯还能有谁。只是,贸然将这话说出,非但无助于齐一鸣眼下的情况,反而有可能葬送齐大人唯一的这个子嗣。
身后拿着毛巾正要为齐一鸣擦洗的猴急却已是难以抑制悲恸,“当然是刘无涯那个狗贼!就是他害死齐大人的!”
廖老爷子转过头来想要制止心直口快的猴急,然而这些话已出口。床上的齐一鸣忽然坐起身来,“刘无涯!”
“空口无凭瞎说什么!”廖老爷子呵斥了猴急一句,又转而面对齐一鸣:“少东家啊,你听我老头子一句劝,玄境刘家,那是玄境最大的仙修家族了,如今又有朝廷撑腰,你不要想着去寻他们什么不是啊……”廖老爷子叹了口气,几十年的底层生活,让他早已尝尽了人世间的辛酸疾苦,更是清楚的知道横亘与贵族与平民间的那条巨大鸿沟。“更何况,咱们玄境不是有句古语,要以德报怨……”
此时的猴急也有些后悔自己的冒失,廖老爷子是担心毫无倚仗的齐一鸣若是动起了去找刘无涯寻仇的念头,怕是如同蚍蜉撼树,会被巨兽般的玄境刘家压得粉身碎骨。
“哥,是我糊涂了,我乱说的,哥,你别听我瞎说……”强忍住心头的愤慨,猴急小心翼翼的用毛巾擦拭齐一鸣的伤口。
“以德报怨?”齐一鸣轻轻推开猴急,拿过他手中的毛巾在满是血污的脸上胡乱一抹。他何尝不知道廖老爷子这样说只是为了劝慰自己,更是害怕自己前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