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我能够舍下性命,这世间又有何险阻能够碍着我去救你!”齐一鸣神色坚定,牵起少女柔若无骨的小手,“就是刀山火海,我也愿意去闯!”
“哄!”一阵爆响。
齐一鸣退后一步,之间面前的景物消退,只剩自己孑然一身独立于那面绝壁之下。
“原来,那紫姑竟是曼陀罗花妖?”刚才如同亲身经历一般,齐一鸣投身于那个宋郎的视角之中,将俩人的前缘重新演绎了一番。那一刻做出选择的,其实正是齐一鸣内心的想法。
而这一切,似乎是某种考验?
再抬头时,石壁之上的那些文字竟已改变,“天若有情天亦老?”念出这一行字之后,齐一鸣若有所思,而在这行巨~大的篆刻文字旁边,竟有一个蚂蚁般大小的黑点,正爬在几乎垂直于地面的万丈绝壁之上,艰难攀登。
齐一鸣定睛一看,那身影竟似个少年郎,而这一望之时,恰巧那人也正垂头张望,四目相对之时,齐一鸣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引力从那绝壁之上传来,拉扯着自己的魂魄都几乎飞出体外。
挣扎着闭上双眼,再抬眼时,身~下竟是毫无依托的绝壁,只是这一恍惚的功夫,齐一鸣一脚踩空,整个人顺着岩壁飞速下落。身边罡风飞沙走石,齐一鸣情急之下胡乱挥舞着双手力求找到一点支撑,右手因为紧张而死死握拳,这会儿似乎被个什么硬~物挤得生疼。
镰刀,自己手中竟然有一把镰刀,毫不犹豫的,齐一鸣用力将镰刀朝着岩壁狠狠凿下,身体的落势越来越快,而面前的岩壁却坚韧如铁。一下下的用力,面前却只有细碎的石沫飞溅。齐一鸣加快了挥舞镰刀的速度,不断地狠击岩壁。终于,镰刀凿入一处岩壁的缝隙,忽然间止住的落势带着巨~大的力量将他的整个右臂震的脱臼。
“啊!”巨~大的疼痛让齐一鸣忍不住大叫出来。然而此刻,他仍悬身于半空,脚下无所依托,若是此时松手,必然跌下山崖帅哥fen身碎骨。齐一鸣咬牙坚持,受伤的右臂已经难以用力,疼痛如同潮水,一bō_bō的不断袭来,齐一鸣勉强换上左手支撑自己的重量,脚下轻轻的试探着岩壁上那些凸~起的尖石,希望能够为胳膊分担些许的重量。
好在脚下面前二十四小尸13312寻到一处能够站立一足之地,齐一鸣微微松了口气,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顺着高~挺的鼻梁滑至鼻尖。再一喘~息见,那滚~圆的汗珠悄然滑落,在阳光下反射着晶莹的光芒,落入深不见底的峡谷。
“我为何会在这里?”齐一鸣内心疑惑,“对了,紫苏,我要去救紫苏。”
仿似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之交,原本记忆中不太清晰的那些画面一一浮现,而最终跃然心头的,却是紫苏的那张俏~脸。
七七四十九日,日日精血浇灌,而她正如夜里承诺的那般,将生命的华彩全部绽放,至今,齐一鸣仍记得那日花开的情景,清晨,微风,薄雾,淡紫色的五瓣花朵竭力绽放,迎着自己的方向,灿烂而唯美。
按照那巫医所说的方法,齐一鸣将花朵小心采摘,精心熬制成为yao膏,给娘~亲的太阳穴位上每日擦拭。等足了七天,齐一鸣打水回家,远远地便看到小屋外那个熟悉的身影。
“娘!您的病好了!”匆匆丢下的,是手中的两只水桶,盛满清泉的木桶是从山下的泉中费力打来,而此刻,这泉水洒落遍地,正如母子两人相拥而泣的泪水。
母亲的康复让齐一鸣卸下了心中的重担,望着花盆中秃秃的泥土,齐一鸣牢牢记得自己的承诺。
按照紫苏所说,她本属于花妖,刚刚化为人形,而此时因为本体受损而元气大伤,但如果有缘,会有高人相助,帮助齐一鸣一起来救回她的几道命魂。到那时,只要重新修行一段时日,她便又能够以人形行走于世间了。
果然,天刚过了晌午,翘首企盼的齐一鸣便在山间的小路上远远望见一个伛偻的身影。
“神医,竟然是您老人家?”一路小跑的齐一鸣望着这身影心中惊喜,来者不是别人,竟然是上一次指点齐一鸣栽种曼陀罗的那位大巫地的巫医。
“可不就是老太婆我。”巫医是个年老的妇人,拄着一直乌木拐杖,浑身散发着一阵阵阴郁的老人气味。原本上次一相见之时,齐一鸣对这样一个眼花、驼背,看起来行将就木的老人并未心存任何希望。只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请她这个巫医看看娘~亲的病情,谁知,按着老婆婆的指点,齐一鸣竟然真的医好了母亲的怪病。
这次相见,齐一鸣大步的跑到老婆婆身前,“噗通”一下便跪了下去。“恩人啊!”
“起来吧,小伙子,你不是还有心上人要救。”老太婆作势面前的少年,满脸慈爱。
被人点破心事的齐一鸣脸皮发烫,然而紫苏的魂魄随时可能灰飞烟灭,齐一鸣眼下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仍旧跪着满怀期待的看着老人,在他心中,这位阿婆如同天上的神仙一般救苦救难又无所不能。
“我正是为此事而来。”老婆婆牵起齐一鸣得手,一把将他从冰冷的地面上拉了起来,“走,我们先看看那柱花儿怎样了。”
齐一鸣引领着阿婆来到了小屋,匆匆给娘~亲介绍了一下这位家里的大恩人,就连忙拉着阿婆去看那株已经有些衰败的曼陀罗。
“天意啊!”阿婆细细的看了看那灰绿色的枝干,摇摇头,又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