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珞这厢刚刚从福禄园中回到秋水苑,苏景华后脚便到了,霜杏将苏景华迎进了屋,苏景华的目光便直直盯向了璎珞的唇。
见她唇上确实有一道血痕,此刻已经干涩成了一道黑黑的血痂,瞧着尤其触目惊心,想着那两个小丫鬟的话,不觉更是火冒三丈起来。
自打宋氏被关后,老夫人并不限制苏景华在内院中走动,毕竟他年岁还不算大,苏景华平日里也会到秋水院来说话,如今和璎珞的感情已然和璎珞刚刚穿越过来那会儿不可同日而语。
且因璎珞有意无意的引导,又加之璎珞的所作所为从来都没有隐瞒过苏景华,苏景华眼瞧着宋氏等人纷纷倒霉,心中的自卑也少了很多,整个人都放开了。
他本就早熟,以前只是太过自闭,自我放弃,如今有了璎珞这个姐姐时时关怀教导,早便不是以前的那个苏景华了。
故此他也特别依赖感激璎珞,对这个姐姐早便打心眼里认可了,如今唯一的姐姐受了这样的污蔑和委屈,他自然是心中愤怒异常的,望着璎珞唇上的伤口道:“姐姐,是不是那些禁卫军对姐姐做了什么?”
屋中丫鬟婆子都遣了出去,唯有姐弟二人,故此苏景华也就直接将心中所想问出了口。
璎珞见他双拳紧握,脸色铁青,眸中带着关切和担忧,目光又直直落在自己的唇上,一时间越发尴尬,抬手捂了唇。
她心里已然恨死了秦严,那个混蛋无赖,害的她今日被一波一波的人关注嘴唇,饶是她再力持坦荡镇定,心里也羞惭尴尬的很。面对老夫人等人还好些,如今被弟弟问上头来,更是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才好。
苏景华见璎珞如是反应,更是惊地额头青筋直跳,道:“是谁!是哪个混蛋欺辱了姐姐!?”
璎珞见他如是跳脚暴怒,这才慌忙放下了手,道:“你说什么呢,我这唇是自己受了惊吓,一个不小心给咬破的,你仔细瞧瞧这上头压印的方向就知道了!”
苏景华闻言又仔细瞅了两眼,这才舒了一口气,接着又面露怒色,道:“这两个该死的奴婢!小爷非拔了她们的皮不可!”
璎珞起身将苏景华按坐在圈椅上,方才笑着道:“这是怎么了?可是什么人在你面前搬弄是非了?姐姐早说了,做男儿,要泰山压顶而不动如山,越是出了事儿便越是要沉稳冷静,那两个奴婢怎么了?竟将你气成这个样子?”
璎珞说着将茶盏捧给了苏景华,苏景华勉强压下焦躁愤怒饮了两口,压了压火气,这才道:“姐姐不知道,方才我送迟大哥出府时候刚走出福禄园便听到两个小丫鬟在花墙后头嚼舌。”
苏景华将方才两个小丫鬟的对话冲璎珞复述了一遍,一时璎珞面色也时红时青起来,她并非因自己被两个丫鬟如此非议而生气,只是觉得因她让迟璟奕那样的人也跟着受了屈辱,心中越发的愧疚羞惭起来。
她双手禁不住微微攥住,神情实在是从未有过的凝肃难看。苏景华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璎珞,不由一惊,忙站起身来,道:“姐姐别生气,不过就是两个丫鬟,我已经知道两人是在哪里当差的了,管保叫她们皮肉开花!”
璎珞闻言这才略平复了心情,却道:“你迟大哥……他当时可还好?”
苏景华年少,哪里知道男女之事,更不知道璎珞的一番心思,闻言只笑着道:“迟大哥很好啊,当时要不是迟大哥拦着我,我就直接冲出去了,说不得事情便要闹大,于姐姐便不好了。姐姐说的对,我遇事还是太冲动了,迟大哥拉着我走出很远,又吩咐我折返回去偷偷跟着那两个小丫鬟,这才没惹出事端来。迟大哥吩咐完,便自行出府去了。”
苏景华言罢,却见璎珞怔怔地坐着,竟是不知在想些什么,好似根本就没在听自己说话。
他愣了一下,叫了声璎珞,璎珞这才陡然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道:“那两个小丫鬟哪里就会那么巧就在你们离府的路上说那样的话,多半是受人指使的,且你们当场冲出去,两个丫鬟是一定要嚷嚷着叫全府都听到动静的,那样方才是称了那幕后人的心。”
苏景华点头道:“当时迟大哥也是这样说的,我看那幕后的人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迟大哥可相信姐姐了,一眼就识破了那两个丫鬟的阴谋和谎话,还让我安慰姐姐呢。”
璎珞唇边溢出笑容来,目光悠远空茫起来。
是啊,迟璟奕他很好,是自己的所作所为,糊涂愚蠢连累了他,让他那样明月清风一般的人生生忍受了今日这样的耻辱。
璎珞心中难过,不觉又沉默了下来。
半个时辰后,苏景华便令人押着那两个嚼舌根的丫鬟进了老夫人的福禄园,又令人去将苏定文也请到了福禄院。
这边老夫人听了段嬷嬷的禀报,还没从病床上爬起来,那边大夫人,四夫人便听到了动静,纷纷来了福禄院。
苏瑛莺和苏瑛雨姐妹自然也跟着来了,都有些惊疑不定的瞧着面沉如水的璎珞和满脸怒意的苏景华。
马氏进了花厅,一番见礼后,小刘氏亲自伺候着马氏在罗汉床上依着,马氏方才望向璎珞姐弟,语气颇有些不耐,道:“这又怎么了?又闹什么呢?”
苏景华听马氏上来就如此说话,对他们姐弟的厌恶显露无疑,饶是早已寒心,却还是忍不住咬了咬牙,抵住了内心深处的悲恸,道:“祖母,方才孙儿送迟大哥离开时……”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