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跟那些亲戚一样,都不是人类?
只有夜未与晚辈都不是人类,才能够解释为何人类的理论,无法去解释夜未杀害自家晚辈这件事情。
只因,双方价值观打从一开始就不一样了。
而且……对老板你与亲戚来说,不死不灭应该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我没说错?
没错。
夜未相当大方地承认了这件事情。
是嘛。那麽复活仪式成功了吗?
……我说,塞多利昂你现在不是该大惊失色地倒退三步,然後用着发抖的手指着我,颤栗地说别过来!你这个──
别扯远,到底有没有成功?
……没有,失败了。
是仪式过程中失败?还是那颗苏生之石效果不理想?
都不是,仪式先前已经演练过无数次,加上有二姐的辅助,根本不可能出错。苏生之石我也拿给大哥看过了,虽然没什麽好话,但祂至少给出勉强勉强这种答覆──大哥对事情的评价,永远只有勉强勉强与完全无用两者之间摆荡的分数。
那麽失败原因是?
当事人不配合。
塞多利昂先是不解地皱起眉头,之後便明白夜未口中的当事人是谁。
难道……那个人不愿意被复活吗?
是啊,而且我到现在还是不明白为什麽。明明复活後的所有後遗症,以及出错的可能性我都想到了。此外,复活仪式对她也不会造成任何伤害。她甚至能自己改变外貌、年纪,甚至於死期都能自己决定。
但她最後……还是拒绝我了。
夜未的脸上,露出了落寞与不甘心交杂的样子。
曾从镜子中见到相似神情的塞多利昂,当下便领悟稻夜未话里所隐含的意思。
她……是女性?
是啊。
所以,是爱情吗?
不,是执念。
像是在谈述别人一样,夜未用着平铺直叙的口吻说着。
而且是强烈到若是当场死去,绝对会变成永世无法超生,外加天下无敌的邪神恶灵,这种等级的执迷不悟喔。
不寒而栗。
这是塞多利昂听完夜未的话後,心中最先冒出的想法。
先前的同族相残还在塞多利昂的接受范围内,毕竟许多贵族家族也时常传出为了争夺继承权,兄弟姊妹数人互相陷害或是暗杀的事情。
可是……看到夜未居然能够正常地道出自己的执着,尤其是如此冷静地断定自己会在这件事情上会至死不悟,配合上那呆滞的脸色,一股异样的反差感顿时从塞多利昂心中冒起。
到底要多麽激烈的情感,才能够逼得夜未不得不站在第三方的角度上,来评断自己的事情?
塞多利昂不敢去想像。
不是无法想像,而是不敢。
光是失去加里努时的的冲击感,就早已使得塞多利昂麻木不仁。
自己好不容易获得的,那伴随着希望的执着目标,却被自己所执着之物给回绝,这是远比失去还要更让人难以忍受的事情。
从夜未的话中可以得知,夜未从来都没有放下过。更重要的是,夜未从不用酒精麻痹自己……
塞多利昂忽然有点明白,为何夜未先前会说自己差点毁灭世界。
所以……老板你才把自己置於旁观者的角度上吗?
塞多利昂艰涩地问着。
不光如此。
似乎是洞察塞多利昂此时所想,夜未继续用着寻常口气说道。
倘若不把自己摆在中立的观点上,我应该──不,我一定会把她存在过的过往痕迹,完完全全地从历史与时间中抹去。只是原因并非是什麽嫉妒或愤怒,仅仅是……不服输而已啊。
此外,出於第一人称的角度,我也绝不承认这份感情是爱情。
……老板你的本性也太异乎寻常。
哈哈哈哈,这句话我就当成赞誉收下了。
有关苏生之石的话题结束後,夜未脸上再度挂上笑容。
塞多利昂也非常配合地没有提出诺唯露的事情,连夜未都说成功率不高的情况下,塞多利昂自然不会继续将期望投注在苏生之石上。
不过,塞多利昂你听完我说的这些话,有没有毛骨悚然的感觉?一个非人怪物住在你家楼下整整三年多,难道不会因此战战兢兢吗?
嗯……我承认原先是有点疑惧,不过後来就镇静下来了。
为什麽?
因为老板你心根本不在这上面。
夜未不禁愣神片刻,塞多利昂也坦率地说出自己想法。
不论是人类或是魔兽,在有计画地做着事情时,都或多或少会分出心思专注在该件事情上。但老板你不一样,你除了在说教以及找乐子以外,你从来没有专心在任何事情上,更多时候都是想到什麽就做什麽,完全没有计画性可言。
换句话说,我如今根本不需要去太过担心,因为老板你大部分所作的事情都不带有任何yin谋。就算你真企图对我们下手,我们也没有反抗余地。既然这样,我忧心忡忡有什麽用吗?
夜未先是目瞪口呆了一阵子,随即摆出凶狠的模样,身上也隐约散发着杀气说道。
……我突然有种不被重视的感觉,我决定了,我要去当不良青少年!
还真是与外表反差极大的发言,而且就你那行为模式还想得到尊重?
我、我好歹也是有计画的!像是最近传出的阿尔比昂之星被窃──
刚才知道老板你的非人身分後,我就确定你本意只是想砸始祖雕像,其他都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