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夏姨一脸自责的样子,言米诺心中一疼,连忙开口道:“夏姨,我沒事,你不用担心。”对于夏姨,她从來只有感恩,如果沒有她,父亲就不会重新振作了。
听到她的话,夏姨才缓过神來,一脸疼惜地看着她:“小诺,委屈你了。”如果可以,她希望这一切由她來承受,而不是小诺。
一次次地带给她们母女伤痛,她却无能为力,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赎罪,才能还清自己欠她们的一切。
顾子扬抬头看着眼前的夏姨,感受着她散发的悲伤。他敏感地感觉到,小诺和冷夕夜之间的因果,和她有莫大的关系。
“这位是?”感受到顾子扬探寻的目光,夏姨这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一个男子。二十多岁的模样,却有着上位者的气势,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顾子扬露出温和的微笑,开口道:“夏阿姨,您好!我是小诺的好朋友,顾子扬。”
夏姨勉强一笑,小诺的样子让她的心里很混乱。微微点头道:“小扬,小诺麻烦你了。”既然对方说是好朋友,就是晚辈,叫一声小扬也无妨了。
“噗”言米诺很沒有形象地笑了。小扬?不知怎么地,她想到了那个一出生就长了胡子的生物。虽然它很可爱,但是顾子扬和它明显不是同类。
只是还沒笑几下,她就捂住了肚子,明显是因为笑得太嚣张,扯到了伤口,眼泪“哗啦”一下子就都跑了出來。整个一副又哭又笑的丑模样。
“小诺,你沒事吧?”一看到言米诺竟流出來眼泪,夏姨连忙担忧地问道,颇有点手忙脚乱的感觉。
看到夏姨想要去按紧急呼叫,言米诺连忙一把拉住她的手,忍着痛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沒事。
而顾子扬则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应付夏姨,心里默念道:知道痛了吧?看你还敢取笑我。反正医生说只要不再受到撞击,其他都沒有问題。
“小诺到底怎么了?”看言米诺的样子,是沒有老实交代的打算了,夏姨直接转移目标,看向顾子扬。
顾子扬早料到会这样,也沒有慌乱,开口道:“哦,阿姨,小诺沒事,就是走路的时候,看到冷夕夜,一不小心就摔倒了。医生说休息几天就好。”至于言米诺一直递过來的眼神,他直接忽视。
“是吗?”夏姨用明显不相信的眼神看他,只是顾子扬依旧淡定,让她也说不出什么。
“夏姨,你去忙吧,我沒事的。”看夏姨有留下來照顾她的趋势,言米诺连忙开口道。夏姨每天都很累,她不想给她添麻烦。
“小诺,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再叫我,我先去叫你弟弟睡觉。”夏姨说完,又谢了顾子扬一会,才面带愁容地离开了。
夏姨一离开,言米诺就怒视顾子扬。什么叫一不小心就摔倒了,她有那么花痴吗?更何况,冷夕夜他,,
一看言米诺的表情,顾子扬就知道她又想起了冷夕夜。只是,他不能多话,很多事情都是要她自己想清楚的。别人说得再多,如果自己沒想通,那也只是白说。
默默地走到门口,他知道她需要时间。今晚发生了这么多事,她的心里肯定不好受。
他不是瞎子,看得出她对冷夕夜是有爱的。只是,今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的心,碎了吧。
爱了一个人,到头來,他却并不相信自己。这一份爱,还有什么意义?
看到她难过,他也替她不值。只是,感情这东西,谁也沒有办法说谁是谁非。只能说,谁爱得多,谁就伤得重。
言米诺静静地躺着,看着苍白的天花板,感觉自己的思绪,就如同它一般,苍白无力。
人,如果可以控制自己的感情,那该有多好。在最初经历了堕胎的伤痛之后,她以为自己已经完全放下了他。只是,沒想到只经历了短短一个多月得相处,她又再次沦陷了。
她知道,自己又很不争气地喜欢上了他。或者说,这份喜欢,从沒有断过。这次的感情,比之前又浓了几分。就好像,把之前的恨也一并化作了爱。
她担心过,恐慌过,手足无措过。直到他一次又一次占有了自己。
她以为,他也和自己一样,对自己也有了感情,才会一次次地,带着她沦陷。却沒有想到,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
他一次次地怀疑自己,怀疑所有的一切,她都不曾离开,以为最后他会懂的。直到那一脚,断了她所有的念头。往事就在眼前,他却可以那么简单地一脚踢碎。
她开始怨恨起自己來。是自己犯贱,明明知道他对自己不用心,却依旧沦陷在他偶尔温柔的目光里。他只需要轻轻地招一招手,顷刻间,她就奉上自己的所有。
死吗?她不敢。
在最初经历了那一脚之后,她确实萌生过死志。
可是她不敢。家里还有病重的弟弟和身体不好的父亲,她怎么敢独自去死,将所有的一切都抛给夏姨。她做不到!那是天地都不容的不孝。
她无法想象,父亲要是得知自己的死讯,会如何的悲痛欲绝。她永远无法忘记,母亲走了以后,父亲死命地抱着自己,痛哭流涕地对自己低吼:“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啊!”
是她的错,老是有荒谬的期盼,有那些奢侈的想法。
沒有爱情又能怎样!又能怎样!沒有他又能怎样!她不停地自问,直到泪沾湿了枕头,直到累得沉沉的睡去。
许久,感觉到身后沒有声音了,顾子扬才回过身來,走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