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这次是摔晕了脑袋,不过并无大碍,休息几天就好。微臣三天后会再复诊,那时候已经痊愈了。”陆御医说着,一边偷偷探了探刘彻,在他回过神来时又立即低下头恭敬站着。
听他一说,刘彻似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好看面孔又微微一紧,似是犹豫嘴唇动了动,后才问:“那么卫夫人呢?”
陆御医老实答:“卫夫人的风寒已经渐好,但并未痊愈,身体还比较虚弱。这两天多走走,吃些营养的东西,就能补回来。”
刘彻脸上并无变化,点点头:“朕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陆御医讶然,愣愣退出亭子。
刘彻让杨公公守在披香殿外,把他从披香殿叫到这来,就是为了问着两个问题?那为什么不直接赶去披香殿,不就全都知道了吗!但又回想过来,刘彻刚收了一个王夫人,那王夫人之前是卫子夫身边的贴身宫女,王初颜。他曾见过几次王初颜,她和卫子夫的交情甚好,却在一夜之间成了夫人。他们三人之间,必有难以捉摸的事情,刘彻对卫子夫心有愧意,所以就没有赶去披香殿,才悄悄把他找过来问话。
这样一想,陆御医心里有数了,看来还是卫子夫在刘彻心上占份多。这些,恐怕是宫里人难以看出来的,自己凑巧因为刘彻的悄悄问话知了此事,往后可要对披香殿更加恭敬奉承。
那厢,王初颜也听闻卫长公主摔伤的消息,虽极想亲自看望,但又想到卫子夫方才对她的样子,不禁犹豫起来。她之前不敢见卫子夫,是不知道该如何当面解释。后来碰到霍去病进宫,便写了一封信交给他带去披香殿。原以为两人之间的关系能够缓和,今天却给了当头棒喝。
事与人违,她失落伤怀,最终只派了一个宫女去披香殿问候。
三天后的一早,披香殿混乱。
卫子夫伏在刘妍身边,手掌覆在刘妍的额上,眼里已经急出泪花。奶娘也急地跺脚,忙着宫女一起换水给刘妍擦汗覆冰。守在殿外的宫人也是一片紧张,他们害怕卫子夫一下之下,全重罚了他们。眉眼间相互偷来望去,终于盼到出现在门口的陆御医。
陆御医听到来的宫女说刘妍不好了,立马匆匆赶到。这天气还不算热。到这儿的时候已经满头大汗。陆御医记得自己三天前说过刘妍会痊愈,也清楚刘彻是多少关心刘妍的身体,所以当宫女告诉他的时候,他暗地里已经紧张地冒汗了。
到了殿中,卫子夫一见他顿生满肚的气愤。质问他:“陆御医,你不是说三天之后公主就完全康复吗?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陆御医看一眼榻上昏迷不醒的刘妍,脸上淌下汗来惹得发痒也不敢拿袖子去擦,提着药箱惶惶说:“这……当初卫长公主的确只是摔伤而已,突然发了高烧……容臣仔细查看。”
一味的质问是无济于事的,卫子夫沉着一气。让开榻子,让陆御医上前来隔着床帐子诊脉。
陆御医摸了摸刘妍的手心,果是热地烫人。再将指拈在脉上,细细诊着。片刻之后,他下来告诉说:“卫长公主的烧热不是风寒引起,但和摔伤有一定关联。不过当初的伤势并不太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可能是误食了什么。”
卫子夫顿是气急。不信道:“公主一日三餐都是由本宫亲自督促检查,怎么会误食!”
陆御医摇头则说:“卫长公主的烧热是从胃肠发出。请问卫夫人。公主这两日是不是吃的越来越少?”
卫子夫点点头,开始认真回想:“不错,公主吃的不多。相比起来,还是喝的水多。”忽然意识过来,赶紧叫人,“水壶拿上来!”
陆御医接过水壶,打开盖子嗅了嗅,拿指沾了一点在舌头上,眉头一紧问卫子夫:“这水无色无气味,尝起来却有一点药香甜。夫人可是在水里加了什么吗?”
卫子夫摇头,心里越来越不安:“本宫吩咐下去过,这水单单只是煮热,并未加什么。”
陆御医合上壶盖,请求说:“臣现在还不能肯定到底是吃了什么的原因,不过这水实在是奇怪,容臣带回去仔细研究,查出原因后,对症下药。这段时间,夫人一定要对披香殿里外严加管守,不可再出现对卫长公主不利的东西。在找出原因之前,只能先由凉敷控制公主的热度。”
既是这样,卫子夫也无再好的办法,允了陆御医快回御医殿。不过此事确实来的奇怪,对她下手也便罢了,竟是冲到刘妍身上去了。卫子夫又是心痛又是气恨,质问殿里的人:“这两天,谁来过!”
殿中一片沉默,最后有一个宫女低着头站了出来,说:“回夫人,只有霜云殿的柳翠曾奉王夫人之命来看望卫长公主。”
霜云殿!卫子夫怒起,二话不说大步快向门外。
谁都看出来卫子夫这是要去哪里,宫女那句话最明显不过,直指的就是王初颜。其实宫女也是实话实说,但也最能让人理解成那个意思。卫子夫心疼刘妍,更气更怒宫女所说,一时之下决心要去霜云殿讨说法。
还没出门,一个人影忽然扑在卫子夫面前,用自己跪趴的身体挡住她的去路:“卫夫人请三思啊!不要因为表面现象而错认的真相!”
卫子夫停下脚,低头看地上的人。蓝白色的宫女服抱着纤瘦的身子,长长的秀发随弯曲的腰软软贴垂在腰侧,尤其是刚才说话那声,虽然惊惶但仍能听出其中的娇嫩,年纪定该还小。同时,卫子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