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闳被接到宣室殿后几个月,早晚功课进步不少,刘彻对他赞不绝口,更对他所写的字十分赞赏。
“皇上近几日对二皇子特别上心。”上朝前,有大臣站在殿外议论。
刘闳被人接到宣室殿,早晚功课都由刘彻亲自过目,就连刘据也没有这么长时间呆在宣室殿过,这不禁引起前朝的猜测。
“据说王夫人并不得宠,皇上忽然对二皇子上心,定是看出二皇子的能力来了。”这次说话的是兵书徐大人。他和卫青关系不错,听到刘彻把刘闳接过来的消息后不由担心卫家的处境,这将直接影响到他的立场。奈何王初颜并未家世,否则怕也在这朝上闹开风雨了。
另一个大臣凑近来,低声说:“可大皇子是嫡子,如果皇上他……皇后娘娘会同意吗?”
众人皆摇摇头表示不知。这时,徐大人大叫一声,撤开周围议论的人:“哟,卫将军!”
刚到的卫青温笑,问几人:“诸位大人在谈论什么呢,让我也来凑份热闹。”
他在广场上就遥遥看见几个聚成一团闷头议论,等他到了这里他们又极快速的散开,其中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话题。其实他能不能知道并不关心,朝中闹得凶的事,太中府早已知道的一清二楚,他这样问他们不过是警示他们不要在这天子的耳边多嘴。
众人自是能意会,相视着散到别处去了。然而,徐大人对此是关心的紧,他依仗自己和卫青平日多说话,于是小心轻声问:“卫将军可知,皇上忽然上心二皇子是什么原因?这朝中上下,都议论得紧啊。眼看两位皇子也快长大,你说这……”他后面想问的是:“这储君之位,会落到谁手上。”只不过这样的大逆的话实在说不下口。
卫青心知肚明徐大人意图,眯眯眼冷笑:“皇上定是更关心大皇子,之前有些冷落了二皇子,接到宣室殿补偿没什么好奇怪的!”他拍拍徐大人肩膀,倾在他耳边小声说,“在这里谈论皇上的家事,大人是不是太放肆了?不论是大皇子还是二皇子,都是皇上心爱的儿子。他更关心哪个、偏心哪个,由不得我们做臣子来的商量决定吧!况且,徐大人是不相信我卫青了么!”
徐大人顿然惊慌摇手:“不。不!卫将军哪里的话!”他扬起谄笑,呵呵问卫青,“那……咱们说说咱们自己的家事如何?你家侄儿年纪也不小了,我女儿刚好满十四,不如咱们撮合撮合?”
霍去病和卫青一同上朝。只是霍去病舍不下自己的宝马,和车夫一起去把马车马儿安顿,此时正到了广场,年轻健硕的风姿行走在徐徐风中。经过前几个月拒绝刘妍的事,卫青是更不能为霍去病下这方面的决定了,于是说:“去病有自己的主见。我若是管了这件事,他定会不高兴,还会见你家女儿吗。徐大人不如直接和去病去商量。也比我这来得直接。”
要直接和霍去病商量……霍去病虽然年轻,但已有大将风范,就连刘彻上次的宅子都拒了,此人万不能小觑,又没有卫青说媒……徐大人面有难色。瞄了几眼正从台阶上来的霍去病,嗫嚅回道:“那……想想吧。想想吧。”
这时候时间差不多,众人纷纷进到殿中,等刘彻上朝。
下朝后,卫青寻霍去病回府,却转身不见了他人影。
霍去病已经赶到殿外广场,每当下朝这个时候,该有宫人从此走过,为各宫开始一日的替换景盆和清洗什物。面对来来往往的宫人,霍去病竟有些不知所措,眼睛忽然一亮,抓到一张熟悉的脸,束身肃面而上,拦下宫女。
宫女停下来,惊恐地向他行礼。此人是刘妍身边随行的宫女之一,霍去病想问一些,但在嘴边的话忽然又喉咙里卡了卡,他酝酿了一会儿,问宫女:“卫长公主今日如何?”
宫女恭声回答:“回将军,公主很好。”
霍去病恍恍然,心底竟浮过一丝失落,摆摆手掌:“你去吧。”
他当然是希望听到她好,只是心里却有一个地方空荡开来。这时,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卫青站在他身边,笑问:“怎么?刚拒绝人家几个月,就念起来了。”
卫青出了殿子,就看见霍去病站在广场上看着来往的宫人,接着和一个宫女对起话来,仔细一看正是刘妍身边的人。他一边偷笑霍去病的行为,一面又有些欣慰。如果刘妍的心意不将被负,那也是件好事。只是霍去病的心思,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霍去病动了动嘴唇,却是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似叹似笑说:“公主以前总爱闹着侄儿玩,这几个月安静,侄儿以为她病了,便问问。”
卫青听了,继续调笑说:“公主若病了几个月,非惊动宫里上下不可,我们又怎么会不知呢!”
霍去病目光闪了闪,踌躇片刻方应道:“我就是关心关心,舅舅莫要再问了!”
说完,甩袖而去。
此时,刘妍正陪着刘据做早课。这几日刘据心不在焉,功课一路下滑,卫子夫便让刘妍细细盯着,看自己的弟弟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有刘妍时刻抓着刘据功课,刘据不敢懈怠,又渐渐平稳上来。
“阿姐,阿闳要什么时候回来?”刘据停下笔,抬头问刘妍,“怎么父皇现在这般宠着阿闳,已经好几日没来看我了。我做这些再好,又有什么用!”
刘妍摆正他面前的诗抄本,鼓励说:“做得好不是给谁看的,是给自己看的。你把自己能力提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