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这边已然是往福园去的时候,颜氏正急匆匆的从书房出来。
此刻,师正先生和太子二人已是被安置妥当。
好酒好茶的伺候着,当然还有顾寅凯私藏的书画可供品鉴。
待侯府别院里一屋子人都站定之时,端坐于高堂之上的顾寅凯和颜氏这才发现,整个厅堂里所有人都在,就是不见顾诤诏的人影子。
红笺此刻虽然不是蒙着大红的盖头,可也是一身喜服在身,乖巧的站在苏莫茗的身旁,娇俏的小脸,精致的妆容。犀利的目光扫过四周,大少爷,大少爷不见了……
此刻,苏莫茗依旧是规规矩矩的顶着大红的盖头,安安静静的站在厅堂中间。
静,异样的静。
围观的侯府之人,即便是有心想八卦,此刻怕也没这个胆子。
真是令人嗔目结舌!大喜之日,只有新娘子一人,却是唯独不见新郎官的身影。
主事的管家怕是一辈子也没见过这等场面,这次真真是比上次的一顶孤零零的花轿,抬进来一个乞丐要震撼多了。
接下来要如何是好?新郎官不在,即便新娘子自己能拜天地、拜高堂,可夫妻对拜呢?
虽是出了正月,可天气依旧寒冷,然这会,管家那一头的汗呐!
眼神几次向顾寅凯寻求帮助,无奈顾寅凯的目光里什么答案都得不到。
转而看向颜氏,也是一样的冷漠空洞。
估计这会儿,这俩是懵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所以,目光其实也算是回应了管家。你该怎么办怎么办吧!
红笺的视线敏锐的看向颜氏,虽然今日她也是待嫁的新人,可顾诤诏不在,她嫁给谁去?
跟着颜氏久了,其中的默契自然只有主仆才能明白。
颜氏点了点头,红笺便上前扶住了顶着盖头的苏莫茗。
“姐姐累了吧,几番颠簸。还是小憩下的好。待吉时一到,姐姐便可与称心如意了。”红笺一番话说着,手中已是搀扶着苏莫茗往内室里去了。
“等等!你们这算什么?哪有新人尚未拜堂。就直接入内室的道理!顾将军呢?怎么不见他的人影!”金玲只觉得处处不对,快言快语的好一番质问。
“金玲姑娘莫要多心,这入一府就是有一府的规矩,还是请苏小姐先入内室休息的好。”到底是红笺。几句话就把苏莫茗主仆给请进了内室安顿妥当。
“大夫人,大少爷呢?”刚关好内室的门。红笺就附耳在颜氏侧了。
颜氏的视线空空的看向门口,此刻,前去找寻顾诤诏的人依旧无音信传回。
“大夫人,事到如今。不如……”红笺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视线随之直直的看向曹氏身边的顾言诚。
此刻,顾言诚正焦躁的站着。不住的握拳。
“老爷,可以让言诚代为娶妻。”终于。颜氏发话了。
什么?!
为什么又是我?!
上次我就已然代大哥娶了心娘回来!
不!不!在我心里,定北侯府只有一个大少奶奶,不论她是住在兰苑,还是随大哥一起住在东厢。
顾言诚的内心在抗争。
“可以。”终于,顾寅凯点头。
弟为兄接嫂,本也天经地义,合乎礼法。
“言诚。”顾寅凯开口。
“爹,不……不……”顾言诚极力拒绝着。
曹氏从身后轻轻的捏了一下他的腰背。
“为今之计,只有你能救这个场,你若不依,侯府大乱。”曹氏的声音轻轻的。
“不……不……”顾言诚依旧在拒绝着。
其实,此刻顾诤诏不在别处,乃是一棍子打晕了把守在兰苑的下人们,又嫌耐耐跟着碍事,直接绑了丢在床上,拉上沈心怡就往梅园去了。
梅园,定北侯府唯一僻静的地方,此刻这里的梅依旧挂满枝头。
“顾诤诏你跑什么?”昨日见识了他的疯狂,今日即便再来,沈心怡也是不会在惊慌失措了。
这个千年大冰山,还不是一无是处,他只是方式太直接,不过蛮爷们的!
沈心怡被他一路拉着手,走路变小跑的说话就到了梅园。
淡淡的白梅香气,丝丝舒缓着顾诤诏此刻焦躁的内心。
早已是换下了那本该今日着身的喜服,依旧是往日里那身墨色的畅快。
“沈心怡,你给我听好了!以后我顾诤诏去什么地方,你必须要跟着,不许脱离我的视线!”
“哼,发什么神经了又?”沈心怡觉得好笑,这没头没脑的。
这次,是真的觉得好笑,倒真不觉得他的唐突。
也许是昨晚的那包红糖和生姜的效果吧。
“你给我听着就是!”顾诤诏也不解释。
他解释不了,他不知道顾寅凯之前是否和她说了些什么?更不知道那份休书是否已经拿给她看了。还有,今天娶苏家小姐一事……当然还有随即附赠嫁过来的红笺……
这一切都不是他的本意,自然按着他的心性是不会接受的。
谁爱娶谁娶,反正我不接招就是!
不过,方才在太子面前的那番话,着实是让他有些后悔,续弦?续什么弦啊!
还有个侍妾!
可是,不那么说,他能这么办?师正先生跟着!他的义女才是名正言顺的大少奶奶!
身为一个成年人,顾诤诏深知事情不能坏到失控,即便是自己不愿娶,也要给顾寅凯,给定北侯府留面子!
“我说,今天不是你的大喜日子吗?你不去迎娶美人儿,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