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耐的呼吸声平稳且轻轻。
“你……有事吗?”沈心怡先打破了沉默。
“哦,没事。”笨笨的应声,早已听出这是要逐客了。
“那,早点回去歇着吧。”果然,逐客了。
从出生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被赶。
更何况自己现在还是位高权重的将军!
调整呼吸,克制,克制……
“那个……晚上吃了吗?”顾诤诏的腿脚微微向后了一步,视线更加看清了这间清简的卧房。
冰冷,空旷。
“没有。”沈心怡也不客气,实话实说。
“那个熊肉……要大炖一会儿……”还以为曹氏也分了些给兰苑送来,顾诤诏好意提醒。
“熊肉?还熊掌呢!”沈心怡有些气恼,不带这么嘲弄人的。
连剩饭剩菜都没,还什么熊肉!
“没送来吗?”顾诤诏平生说了句最白痴的话。
“呵呵。”果真,每一句呵呵的背后,都代表着一万个去你b……呵呵。
沉默。
顾诤诏的气息在微妙的酝酿。
“等下。”丢下这句话,顾诤诏挺拔健壮的身影,再次消失进无边的夜色中。
“发什么神经!”沈心怡自言自语的关了门,转身去洗漱。
头发刚一松散下来,木门再次被推开了。
裹挟着冬日的寒风,进来一个风一般的男子。
顾诤诏单手拎了两袋大米、白面,又提了个食盒子,迅疾的放在了床边。
“这是……”沈心怡惊得一时语塞。
几个意思?
“膳房里我随便找了些做多的,不是剩的。你热热吃。”
顾诤诏放下话,放下东西,整个人又再次隐入了夜色中。
一如他从未出现过一般。
“这人……真是神经……”沈心怡半天才反应了过来。
打开食盒子,一只金黄诱人的烧鸡,几盘美味的小菜,还有几碟点心,最下面的格子里竟然放着一只小瓶。
“这是什么?还有酒水?”沈心怡诧异的端详。
“止痛散。”标签上赫然的贴着。
“心娘吃。”
也不知道床上的耐耐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许是饿醒的,又更或者是被馋醒的。
烧鸡的味道实在诱人,即便是凉的,也难耐肚中的馋虫。
起身端起食盒走向厨房。
躬身烧火时,小腹再次隐隐作痛。
从腰间拿过那瓶“止痛散”,打开服了一粒。
虽然效果不能明显出来,但心里却有一股暖流。
这人……看起来还不错。
就是脾性怪了点。
沈心怡兀自笑笑。
这一夜,肚里不空,小腹的疼痛也在慢慢缓解,兰苑的俩人睡得出奇的好。
又是日上三竿才醒,却是着实是被敲门声惊醒了。
“素锦?”
打开屋门,素锦一脸疲惫的出现在沈心怡的面前。
“出什么事了?可是绘春?”沈心怡第一反应就是那个癔症患者。
“心娘……我……”素锦就地跪下。
“哎……你这是干什么?有事说事,跪我作何?”沈心怡麻利的搀扶起她。
“本来,早就该来的。你救了素锦好几次,我这做娘的,是该好好来谢谢你这大恩人。”素锦话里有话,警觉的看看四周,旋即将身后的木门掩上。
“坐下说。”沈心怡明白的让道。
“心娘……我……”素锦有些迟疑。
“你来找我,自然知道只有我能帮你,我独居兰苑,旁人素来不善待我,个中缘由不用我说,你也知晓。以我如今的处境和我的口风,你还有什么顾虑?我以我的人格担保,今日你来所求之事,我必替你保密。”保密原则至上,沈心怡及时的打消了素锦的纠结。
“说的是呢。”素锦应了一句,片刻的停顿。
“你来侯府虽是半年,即便你鲜有出院,绘春的情况不用我说,你也是知道的。如今老爷回来了,眼看年关将至,素锦恳请心娘,有何法子,能让绘春安然过年。素锦真是怕……过年的时候,绘春会突然发病,更是怕惹了老爷过年的雅兴……”素锦说话间,早已潸然泪下。
“快别这么说。”大周没有抽纸,沈心怡抬手递过一方干净的手帕。
“今日你来,就好生仔细的告诉我,绘春未发病前的所有情况。兴许,我能根治。”
“心娘……你说根治?!”素锦激动的站起身。
“试试吧。”
“这事……说来却也话长……”
听闻沈心怡有法子根治,素锦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
“这么说来,绘春是在三年前在京城发的病?”听闻素锦的话,沈心怡仔细揣测。
“当时,可曾发生了什么?”
“唔……这个……和平日一样,没有……什么异常吧……”素锦吞吞吐吐。
“哦,有时间的话,带绘春出来多走走,外面空气好,心情也好。”沈心怡看出素锦的刻意隐瞒,云淡风轻的做了停顿。
“心娘……你……真的不用再给绘春瞧瞧?”素锦听闻她弦外之音是在下逐客令,不由迟疑。
“快回去吧,夜晚风凉,当心身子,好生照顾绘春。”
简单的话,让人无法拒绝的告辞。
素锦只身打着灯笼,再次隐入清冷的夜色中。
第二日,依旧日上三竿。
“傻姑绘春。”耐耐一眼望见门后怯生生的身影。
“耐耐,谁来啦?”沈心怡正在厨房内忙活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