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奇怪的人,家世、身份、才貌,哪一点都不差,又是到了适婚的年龄,难不成还真有报效国家的志向?
沈心怡百思不得其解,这个礼部员外郎的儿子,他和绘春……
顾诤诏不明原因的跟着自己而来,又不明原因的丢下自己而去。
沈心怡拉起耐耐的小手,无奈的笑笑,“还是耐耐最好。”
“沈娘子今日可是有空闲?”小睿跟在董慈身旁,没来由的问了一句。
“当然。”
“那敢情好,还请沈娘子到平安堂小坐,师父为了沈娘子的事情,近日来可是没少失眠。”小睿是个直脾气,心里藏不住事。
“哦?”沈心怡好奇了。
“小睿,哪有大过年的把人往医馆领?更何况沈娘子好不容易出府一次,定是为了看焰火而来。”董慈从旁。
“董大夫哪里的话,若有需要帮忙,尽管开口就是,我难得出府一趟,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沈心怡自嘲。
“除夕夜,想来酒家茶肆都已打烊,沈娘子若是不嫌弃,不妨去老夫的医馆小坐,老夫那里酒水倒是没有,不过红茶却是管够。”人家豪爽,自己也不能扭捏,董慈伸手示意,沈心怡欣然接受。
平安堂内。
“耐耐,去跟小睿哥哥玩会。”
“昂!”
欢快的应答,小睿的脸上赫然一个囧字。
“沈娘子,前些日子老夫街上偶遇大牛,问及起他的腹痛。竟然康健如初;年前采买之时,又遇徐生,还真是如沈娘子所说,非但他的面额上痤疮尽除,老夫问及起胃痛。竟然也痊愈了。看徐生言谈欢愉的样子,听说平日里勤于帮助双亲农忙,闲暇时翻及书籍,竟也是心情愉悦,毫无当初唉声叹气的影子。还有那两次的跳楼惊险……沈娘子,老夫实在是不明白。您到底为何说他们没病,又是如何让他们康健如初?”一盏茶下肚,董慈求知若渴。
“董大夫,您是咸阳有名的郎中,但您平日里只是医治病患的身体。而我却是在医治病患的这里。”沈心怡放下杯盏,指了指胸口,脸上露出轻松的笑意。
“心?”董慈不解了。
“正是。”
“敢问沈娘子,您说的心,可是和上回二少爷的胸痹之症有关?”董慈追问。
当初,顾言诚心脏骤停之时,沈心怡使用了急救按压,将其救活。送进平安堂时,不正是吵吵着,说是“心”有问题吗?
“董大夫此言差矣。言诚的心病,那是真的有病,故而心怡只能救其片刻,救不了长久,若要康健,还需董大夫您的医术;心怡所说的心。乃是人的精神和心脑。此心看不见、摸不着,只能依靠人的行为反应来感知。”
“看不见、摸不着?莫不是神棍所说的灵魂出窍?”董慈说这话时。不由后背一阵冰凉。
“董大夫,您可真会联想……我哪是什么神棍啊!还灵魂出窍……”沈心怡听闻。笑得捂着肚子直哎呦。
“不是神棍?那如何掌控人的精神?老夫观望,凡沈娘子看过的人,悉数对沈娘子服服帖帖,甚至听话。”
“董大夫,这么跟您说吧,您医的是身体,我医的是内心。”
“内心?”董慈直指自己的左胸,“这里面?”
“正是,世卫组织对健康的定义是:健康,不仅仅是没有疾病或虚弱,而是生理、心理以及社会适应上的完全健康状态。”沈心怡平静的说。
“世卫组织?”董慈彻底听不懂了。
“哦,就是医界的最高部门。”沈心怡只能简单的解释。
“莫非沈娘子真是出身医家?还是最好医府?”董慈双眼放亮,若不是顾及沈心怡是女子,怕是早已激动的双手紧握了。
“额……其实……”沈心怡茫然了,这要如何解释?
“我也只是听师父说的,我哪里受过最高医府的教诲。”
“哦?敢问沈娘子的师父是……”董慈激动的拱手。
“额……他……他是海外异族人士,是个高人。”沈心怡终还是巧妙的把自己留学的经历,简单搪塞了过去。
“哎呀呀,果然山外有人,若是哪日沈娘子的师父到访咸阳,老夫一定设宴款待,好生向其取经。”
这个……有点难度。
沈心怡强忍住笑,心说我自个儿穿越都莫名其妙的,再要弄个外国人……金发蓝眼的,语言又不通,还不得把你们都吓炸了毛!
这一晚,入夜前坐在平安堂里,和董慈聊得甚欢。
从心脑和人行为的关系说起,用班杜拉的小白鼠和巴普洛夫的狗举了些简单的例子,听得董慈不住的拍案叫绝。
“哎呀呀,老夫世代学医,今日竟是听到了如此受益的良方,沈娘子,若您不嫌弃,不妨收下老夫为徒,老夫愿和您学习医心!”董慈说罢就要拜师。
“不不不,董大夫,您这可是折煞我了,祖国医学博大精深,心怡又是初来乍到,哪能狂妄自大,若是董大夫不嫌弃,不妨在这平安堂给心怡留处天地,也好让心怡出府之时,能来您这小坐,顺便也帮咸阳的百姓看看心理疾病什么的。”
“好好好,沈娘子真是太过谦了,就依沈娘子,若沈娘子真能收老夫为徒,平安堂的股份,老夫愿分给沈娘子一半!”
“租金都没收,心怡哪能要您的股份?不过,您要真想给,就给个干股吧。若是哪一日,心怡无处安身,也好在您这混口饭吃。”
“哈哈哈,沈娘子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