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正先生……您的意思是,你认了……义女?”半饷,顾寅凯终究还是第一个打破了气氛的凝滞。
“是老夫的不周,本应是当着侯爷的面,呵呵,如今老夫亲自登门,还望侯爷海涵。”严师正一面用一种极其欣赏的目光望了望沈心怡,一面又很是恭敬的拱手,朝向顾寅凯。
这个下贱坯子,她……她真是走了狗屎运了吗?竟然飞上枝头变凤凰,做了当朝太子师的义女!!!
颜氏只觉得快背过气去了,双手紧紧的抠着太师椅的扶手,几近能听见牙齿咬合碎裂的声响。
“嫂嫂,这么天大的喜事,您怎么也不提前告知一声。若不是今日师正先生亲自登门,怕是我们依旧要被蒙在鼓里呢。”顾言诚甚是高兴,仿佛认干亲的不是沈心怡,而是自己一般。
“义父低调,我这做义女的也不能太过张扬,宣传不宣传的都无妨,只要义父开心就好。”沈心怡原地不动,可身子却是微微倾向严师正,说话间眼神和嘴角看似寻常,却总有种微妙的得意在其中。
对,就是这个腔调:我就喜欢看你们讨厌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这贱人……
颜氏只觉得内伤严重,一只手下意识的捂在了胸口上。
当然,随着顾言诚方才的话,严师正的目光也顺势被吸引了过来。
一抹淡青色沁人心脾,那个白净微瘦,孱弱中透着傲气的少年就那么宛如初日一般的站在他的面前。
眼睛亮了。
这就是方才那个着一身夸张锦袍的小子吗?
奈何换了一身衣衫,恍若换了一个人?!
严师正微微颔首。
“你叫什么名字?”严师正问。
“回师正先生,顾言诚。言出必信的言,精诚所至的诚。”顾言诚拱手。
方才他妥协于曹氏,自己都几乎不认识自己了。
结果换来的却是师正先生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此刻,他信了沈心怡话,虽是换了一声寻常的衣衫,可那股子自信和文人的傲气,似乎又回归到了骨髓里。
师正先生居然问了他的名字。
也就是这句话。连曹氏都几乎站立不稳。
赫赫有名的师正先生。居然问了言诚的名字?这是……这是要有下文的意思吗?
曹氏欣喜若狂,若不是当着众人的面,她甚至想冲上去一把拉住顾言诚的胳膊。母子双双给师正先生duangduangduang的叩几个响头。
“名如其人,不错,在读什么书?”严师正问。
“四书五经均已读过,目前在读算章。”顾言诚应声。
“师从何人?”
“京城跟着毕夫子。如今到了咸阳便一直跟着周夫子。”顾言诚答。
“呵呵,均是名师啊!可曾参加试考?”严师正捋须。眼神中愈发显得熠熠生辉。
“年后便去殿试。”
“跟着我吧,孺子可教。”严师正稳步上前,轻轻拍了拍顾言诚的肩膀。
“师……师正先生……”顾言诚有种窒息的感觉。
“文蹈武略,呵呵。侯爷,您真是好福气。”方才轻拍顾言诚的肩膀,少了些顾诤诏的结实。多了些年少的稚嫩。
“诏儿尚武,言诚尚文。如今诏儿已是不用操心,若是言诚跟得师正先生,也算是我侯府光耀门楣。”顾寅凯说这番话时,完全是下意识的直接。
“哈哈,好!想来老夫此趟行走,认了义女,又收了新徒,真是好事成双,今日借侯爷的美酒,也便补了这双喜之事。”严师正说着,潇洒的拂袍上座,乐呵呵的就等着沈心怡和顾言诚前来敬酒叩首了。
“义父在上。”
“师父在上。”
“请受义女一拜。”
“请受徒弟一拜。”
一男一女,分列两旁,高高举起杯盏,严师正喝下两杯水酒,也便收了两件珍宝。
“对了,心怡,上次义父太过匆忙,也未曾准备什么,来来,这块玉佩如今便赠送与你,也算我这做义父的一点心怡。”待沈心怡和顾言诚起身之际,严师正顺势从腰间取出一个精致的小布包,层层揭开,一块黄褐色的榴石玉赫然显露,随后便是放置在了沈心怡的手中。
顾寅凯再次震惊了。
只见那块榴石玉上雕刻的,乃是极其考究的镂空图纹,九条灵动的龙形,穿越于片片祥云于雾气之间。
那不是普通的物件,那是皇家的器物。
常年位列朝堂之上的顾寅凯认得,这块榴石玉乃是皇上从不离身的宝贝。
天子的威严,无论何时出现,这块榴石玉都会贴身而戴,拂过所有叩首臣子们的视线。
难道说,就在师正先生离京回乡之时,皇上竟是送了这么贵重的物品给了师正先生!
“师正先生,这是……”顾寅凯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皇上的玉佩!”当然,大周最年轻的将军顾诤诏也是清楚的认得这块玉石。
多少次凯旋,城门口的君臣相见,他从俯身到起身,就是这块榴石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皇上的物件?!
众人又是一阵窒息般的凝滞。
第三次了!!!
不过,这次的窒息,似乎比前两次的更加长久,方才还是一阵骚动的福园,此刻静的只能听见众人的心跳。
“老夫已是一介草民,这东西虽是皇上所赐,可终究还是要物尽其用才好,老夫老了,心怡虽为女子,可老夫总觉得心怡日后定是会出人头地,这玉佩你拿着,即便义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