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碧院西厢。
“公子,这恐怕不合适吧,奴婢如何能代替吉祥,与瑞二爷成亲呢,要是被发现,这可是死罪呀。”巧玉担心地说。
“巧玉,我张子若能害你吗?你相信我,帮我这一次。咱们怎么也得成全三爷和吉祥是不,不然吉祥这辈子就毁了。”这帮奴婢,根本没有那种忠于爱情,忠于自我的思想,只想着主子怎样吩咐便怎样做,一个个的无知无觉,真真叫她气到不行。
“奴婢知道公子不会害奴婢。跟着公子,每天的生活又有趣又刺激!”说完,巧玉露出调皮的笑容。这姑娘和自己的感情越来越深了,要不要告诉她自己的女性身份呢?再等等吧,张焉想。
“还有趣呢,我可不是让你去玩的,只是我怜惜吉祥那姑娘,忠三爷也是个好人。如果这事你做好了,那也不失为一件功德之事。”张焉似在对自己说,也似在对巧玉说。自从来到这里,她要下很多决定,可是每次,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真的正确。她只能跟着自己的本心走。
张焉怜惜吉祥那姑娘,活波可爱,不可如此被魏如华当做工具一样地牺牲;她欣赏楚忠,他善良正直,不似魏如华那般阴狠歹毒,她希望他们能够愿望成真,有心成全他们;她更不希望魏如华与京兆尹府结亲,张焉不想看着她做大。
成全楚忠和吉祥,一箭三雕。让巧玉扮作吉祥,先拜堂,为他们出逃争取时间。等办完了婚宴,张焉亲自向凤楚瑞解释,料想他也不会怪罪。
虽说魏如华对这婚事保密,并未透漏出去,但凤府已经有一半以上的人,知道了这件事——当然包括楚忠和吉祥。可是楚忠不敢忤逆魏如华,他从来只有乖乖听凭摆布的份,而从不说半个不字。这让吉祥伤心又绝望。
好在婚期还远,据说要先参加科举,科举之后,便要举行大礼。
魏如华被那“鬼”一吓,着实病了一阵子,有着颖莲的鬼魂的梦魇,一直折磨着她。瑾玉一直侍奉在侧,魏如华对瑾玉道,那日打了她,着实不该——她从未有认错的时候,也不是能够认错的人,可是,她没有人交流,没有朋友,只有这一个忠诚的身边人,自然格外珍惜。
这一日,瑾玉奉了魏如华的指示,又来至景姨娘处,让景姨娘为楚瑞大婚早做准备。
“姨娘,还有几日便是科举,夫人的意思,就是科举之日一过,马上下聘,定日子,完婚。这事可耽误不得呢!”瑾玉看着景姨娘,慢慢地说道。
景姨娘连连答应。她一辈子地位卑微,自是别人怎么说,自己只有照做的份。她从没有自己的思想和决定。
瑾玉走后,凤楚瑞拿起刚刚瑾玉用过的茶杯,奋力摔在地上,道:“什么下贱胚子,不过是一个奴才,到咱们这,就狐假虎威地,以为自己成了主子了!”
景姨娘忙劝道:“何必置气,她也是奉命行事;况且吉祥那丫头,也瞧着怪招人疼的,那摸样也标致,性子也乖巧,娶了她,我看挺好!”
“好什么好!让我娶一个贫户的姑娘,现在又是黛如的丫头。分明是轻贱我们!”风楚瑞是庶出,自小不被重视,受人轻慢,心里早已不忿,“说什么帝师之子,凤府二爷,其实我算什么,我不过是姨娘养的,我连一个下人都不如!”说着,他又举起身边的几件物件,狠狠砸到地上。
景姨娘知道因为自己的出身,让儿子一直受轻待,老祖宗对他不喜,老爷也没正眼瞧过他。对于楚瑞的话,她无言以对,也没有任何办法,唯有拿着帕子,在一旁轻轻拭泪。
楚瑞深恨自己的娘亲,出身低贱,又这般懦弱无能,他真真早已看厌她这般动不动就拭泪的举动,迈开腿就出了院门。
虽然已是秋日,可是花园中亭台楼阁,石山耸立,奇树奇石,小径曲折而通幽,湖中荷盖亭亭,微波涤荡,晚霞映入其中,燃起一片浓郁的别样之红,直叫他内心也稍稍暖和起来。
行至花园假山处,看到一个年轻窈窕的身影,立于假山之侧,轻轻抽泣。或许自己的娘亲在拭泪的时候,自己应该在旁安慰,也或许根本不该屡屡说那些伤她心的话。楚瑞轻轻走过去,缓缓吟道:“红日永劫添酒困。未知心在那个边,满眼泪珠言不尽。”
抽泣之人轻轻抬起头,见到是楚瑞,便福了一福,道:“紫玉给瑞二爷请安,瑞二爷见笑了。”
楚瑞看了看紫玉,红润润的圆脸上挂着几滴泪珠,倒也可爱得紧,笑道:“这大好的年华,如玉似的美人,如何就在这石山之后抹眼泪呢,不如欣赏这园中秋色,这锦簇花团。”
听到“花团二字”,紫玉又抹泪不止,道:“什么锦簇花团,有人说,这五颜六色,太过鲜艳,反而不好,觉得轻浮无趣呢!”
“所谓仁者见人,美者见美,本公子就觉得这大好秋色美妙至极,紫玉姑娘也美而不可方物。”楚瑞顺口说道,没有先前的郁闷,反而心情畅怀,或许这世上的不幸就是因为你觉得没有人比你更为不幸,而你觉得幸恰巧可能不是因为你比别人幸,而是有人比你更为不幸。
楚瑞说完便迈步走远,留下独自愣神的紫玉。这时的紫玉,发现瑞二爷那宽阔修长的背影,也是那般风度翩翩。
紫玉深恨自己。为何之前那般没出息,为何只把自己栓牢在一个病怏怏的并不喜女色的四公子身上,为何眼力界那么浅,就没有看到凤府还有其他的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