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也不顾张焉错愕的表情,嘤嘤而泣,跪着不肯起来。
巧玉哭着说道:“大奶奶,奴婢巧玉,是张公子的贴身侍婢。张公子他...奴婢求奶奶收留,奴婢就当奶奶是张公子一般。”说完又不住地扣头。画玉也跟着。
张焉见了心生不忍,可是不能说出实情,就算他们以后瞧出自己就是原来的那个,现在也不可说破。她强行扶起二人,缓缓说道:“这么好的姑娘,我见了就心生喜欢,又是我大哥的人,我去求了老祖宗,以后你们就留在我屋里,就如自家姊妹一般。”
二人听了又要跪拜,被张扬拦住,这才作罢。
巧玉将一个包裹递给张焉道:“奶奶,这是公子之物,奴婢捡了几件平日里他喜欢的和紧要的,交给奶奶,全当是物归原主。”
张焉打开了看,果然是平日里自己喜欢的东西,难为她这般细心周到了。谁知巧玉见了这旧物又要抹泪。张焉笑道:“我大哥如果活着,也不希望你们为他这般地伤心。快别难过了。”
几人收拾了一下,巧玉和画玉又重新对张焉见了礼。巧玉总觉得张焉和之前她服侍的张公子太相像,让她总生出一种错觉来。
张焉换了鹅黄色绣花裙,披了狐毛大氅,和楚兮一道去康宁宅。
路上的雪还没有化,家丁只清扫了供走路的小径,其他地方依旧是白茫茫一片。楚兮似乎心情很好,低头附在张焉耳边,轻轻地对张焉道:“你穿这件衣服很好看,称得你身段窈窕。”
跟在后面的下人都掩了嘴偷笑,只有张焉,满脸的惊讶。忍不住巨大的喜悦。她抓住楚兮的手,对楚兮问道:“你能看见了?”
楚兮也没发现自己的变化,略微一顿,一个笑容从脸上绽开来,说道:“我能隐约,看到一些了。”
“太好了!楚兮,我就知道你会好的!”楚兮高兴地恨不能蹦起来,可是作为凤府嫡长子的夫人,大少奶奶,她还是忍住了。她应该是大方娴雅端庄的。有多少双眼睛,瞧着她。
二人一路说笑,到了康宁斋。二人脸上的笑容依然没有褪去。正好落入众人的眼中。
刘氏难掩喜悦,忙叫了二人到她身边坐。
张焉随着楚兮徐徐走过去,待走至刘氏面前,她跟着楚兮一起跪下,又重新给刘氏请安。问安完毕。刘氏命二人起身,张焉这时取出一串佛珠,双手拖着对刘氏道:“媳妇村野之人,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件佛珠相传是凤村先祖凤凤沐之物,他老人家活了六百岁仙去,留下这串佛珠。老祖宗也是信佛之人,如今这串佛珠便献给老祖宗。”虽是几句轻描淡写,但这佛珠的价值。任谁也能瞧出来。
刘氏激动地接过佛珠,她翻过来,看到衔接处的一颗珠子,上有“凤沐”几个字,便大为惊讶。
凤府家谱。追溯到第一世,便是江南凤沐。未曾想。他竟然有遗物留下。可是她没有过多问,只是让芳晴收好,便让张焉和楚兮坐在自己身侧。
张焉看到坐在左侧第三位的楚云,冷峻的脸,不发一言。
“楚云...”她不能叫出声来,她期望有个机会能和他单独聊一聊。关于她和楚兮的遭遇,关于凤村,关于神甲和墨玉。看得出来,他已经被张焉楚兮的失踪,折磨得身体更加虚弱。
魏如华穿着明艳的苏绣宽袖百褶裙,此时,正冷眼瞧着张焉的一举一动。她不紧不慢,好似漫不经心地道:“楚兮和媳妇说从山崖下的凤村而来,可是为何楚云着人下去查看,并未发现山崖之下有什么凤村?不会是说来逗大家的吧?”
这么说是自己在欺骗大家了?是否连同自己的来历也够可疑?张焉听了魏如华的话,压抑着愤怒,也同样语调平稳地道:“阿家多虑了,楚兮历经生死劫,多亏了凤村人才活了下来,本是不易,难道大家还有什么怀疑吗?”言外之意是,你是不想楚兮回来吧?
但魏如华向来不把楚兮这个嫡长子放在眼里,一个命不久矣的人,还威胁不到她,也就没有资格出现在她的对手名单里。
可是她打错了算盘。因为接下来的事儿,让她又一次失望了。
楚兮笑着对刘氏道:“祖母,您今日穿的这身衣裳,色彩鲜艳,越发显得您精神了。”
众人齐齐惊异地瞧向楚兮。他,不是盲的吗?
刘氏呆望着楚兮,激动地老泪纵横。凤昭文更是起身,走到楚兮身旁,掰过他的肩膀,对他道:“兮儿,你真能看见了?”
楚兮笑道:“兮儿让祖母、父亲挂心了,兮儿也是刚刚发觉能模糊地看到一点,还没有完全恢复。”
刘氏和凤昭文皆高兴不已。魏如华更是一脸笑意盈盈,笑道:“儿媳说呢,这两天总听见喜鹊在枝头叫得动听,原来是楚兮平安归来,还带了媳妇,楚兮更是复明了,真真是大喜呀!”
张焉听了说道:“阿家自然是日日在家祈祷楚兮能平安归来,因为确信楚兮一定没事,所以方才我与楚兮回来之时,并未见阿家有什么高兴的,当时还奇怪呢,以为是阿家不喜欢媳妇,正暗自伤心。倒是媳妇多心了呢。”
一番话噎得魏如华再没了话。张焉知道自己等于是初次在凤府露面,不能锋芒太露,也不去和她纠缠,只说些别的。
一番说笑后,刘氏便吩咐摆宴开席。
张焉对楚兮说出去一下,便出了饭厅,在回廊上等。她收到了楚云的眼神,知道他有话说。
不过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