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皇后齐娥皇竟然起身,朝着张焉这边走,声音哆嗦着不能自持,整个身体摇摇欲坠,“你是张焉?”
一旁的宫女见了,忙上前扶着她,用手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臂,提示她不要失态。
齐娥皇这才醒悟,敛了神色,依旧坐于软榻上,那神情与刚才判若两人。
“民妇正是张焉。”张焉也发觉了皇后的异常,可是她不敢现出疑问的神情,只当做没有看见一样。
“放肆,你不懂规矩的吗?就这样回皇后娘娘的话?!”齐娥皇身旁的一个较为老成的妈妈训斥道。她可能只是在为皇后的慌乱而虚张声势地掩饰。
“皇后娘娘赎罪,民妇来自乡野,不懂宫里的规矩。”张焉听了那妈妈的话,心里一凌,忙解释,然后重新回复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民妇正是张焉。”
瞧得出,作为皇后的齐娥皇并非凌厉、阴险之人,虽贵为皇后,可是为人并不傲慢。她强作笑颜道:“不必如此客气,你已被皇上封为一品敬敏夫人,怎能再自称民妇?敬敏夫人快快起来说话吧。”说着,便又起身,往张焉这边走来。自有宫女打了珠帘,齐娥皇过了珠帘,亲手将张焉扶起,握了她的手,送至旁边坐榻上一起坐了。
那和煦的春风般的笑容和温和的语调,让人听了十分舒服。
“臣妾谢皇后娘娘。”她低着头,心里仍在忐忑着,不知皇后究竟在想什么。更不知皇后为何突然对自己这般亲密。
“听闻敬敏夫人以前从未来过京都?可本宫怎么瞧着与夫人倒像是旧相识似的,看到夫人各外亲切。”皇后拉着张焉的手说道。
她这是什么意思?闻言知音,张焉心里想,莫非她是指自己并非第一次来京都,原本的张子若本就是自己扮的?一个念头快速闪过。张焉忙回道:“回皇后娘娘,臣妾的确是第一遭来京都。臣妾与张子若是同胞兄妹,也许皇后娘娘之前偶然见过家兄,但又记得不十分清楚,故而才感觉臣妾瞧着熟识。”
皇后听了,半信半疑,一丝冷然之色滑过眼眸,随即又风光霁月地笑着道:“本宫听别人说,夫人与同胞兄弟张子若长相颇为相似,果真不假。可是与夫人相像之人。倒还另有一人呢!”说到这里,皇后掩嘴而笑,这回的笑。倒出自几分真心,而她身边的几位妈妈和宫女也跟着幸灾乐祸似的笑着。
张焉不解其意。为何说到自己的长相,她们就这般表情?当真奇怪。
这时,进来一个梳着平头宫髻的小宫女,打了帘子进来对齐娥皇禀道:“皇后娘娘。晴贵妃求见。”
“她来做什么?就说本宫乏了,要歇了。”齐娥皇随口说道。那双美目竟是厌恶之色。
刚才斥责张焉的妈妈附在她耳边耳语一番,齐娥皇得意地冷笑一声,一只手抚着另一手镶嵌着宝石的长长的护甲,又对小宫女道:“让她进来吧。”
接着,听到一阵宫裙窸窣之声。一个装扮明艳,挽着凤凰飞天髻,髻上插着金色流珠凤钗。身着玫红色广袖宫裙的贵气妇人徐徐地走进来,脸上挂着高傲的神色,身后跟着两个清丽的宫女和一个挎着拂尘的太监。这贵妇便应是贵妃南宫晴了。
张焉不敢抬头,只低着头,看着那玫红色的华贵衣裙从自己身边经过。她忙起身。依旧低着头。
在南宫晴给皇后见过礼后,张焉便给南宫晴跪下请安。
南宫晴见了。面容微微抽搐,但依然敛了神色,故作亲热,妩媚地笑着道:“敬敏夫人快快请起,何必如此见外。”
皇后在一旁神情淡淡,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张焉这才抬起头,南宫晴装扮明艳,挽着凤凰飞天髻,髻上插着金色流珠凤钗,身着玫红色广袖宫裙,脸上挂着高傲的神色,身后跟着两个清丽的宫女和一个挎着拂尘的太监。
她看着南宫晴的模样,渐渐地变了脸色。那南宫晴不就是今年深秋入宫的吗?当时秀女大选,张焉还建议凤黛如参加,还将皇帝的喜好列了明细给黛如。可那时黛如对自己生情,不愿参加。事后,盛传那次大选,皇帝新得了中意的贵人,极为宠幸,短短三月间,便由一个小小的贵人升为贵妃。其父南宫越也跟着更加荣耀起来,南宫一族一跃而成为城中新贵。
那时张焉虽知道皇帝对自己的情意,可皇帝的心大,可以容得下多少女人,谁又能知道;而她对皇帝并没有多少感觉,故而并不嫉妒,所以也并不在意。
可是,她却一直不知道,原来这得了盛宠的晴贵妃,她那修长入鬓、柔美不失英气的眉毛,她那小巧的鼻尖,她鹅蛋型若凝脂的脸,除了多一些柔媚之色,嘴唇更薄一些,哪一点没有张焉的影子?
这圣绻正隆的贵妃,竟然和张焉有些形似。不同的是,张焉眼中闪烁的是正气、睿智、活波与内敛,而那南宫晴是妩媚、傲慢、自私与放纵。
她显然是恃宠而骄,被宠坏了的女人,着实可怜,张焉想。同时,她也理解了为何刚刚入宫遇见南宫晴的轿辇,南宫晴反应怪异以及齐娥皇及其宫人见到自己时的诧异。
南宫晴瞧着张焉,再也掩饰不住面上各种复杂的表情,她当然不肯承认自己有些挫败的感觉。她是南宫越唯一的宝贝女儿,上面三个兄长,自小娇生惯养,争强好胜惯了的,从不肯认输。她抿了抿嘴唇,依旧高傲地仰着嘴巴,在一旁的软椅上坐了。
皇后露出似乎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