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废物,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傍晚时分,聂风行那略显苍白的面颊开始发青,唾沫星子喷了对面的武童三人满脸。
这三个窝囊废花费一个多时辰,居然还没有把美人儿花眉带回来,聂风行哪能不火冒三丈?要是知道武童三人躲起来尝试了聂空的按揉手法后才回来见他,估计聂风行活剥了他们的心都有了。
武童、二林、三木早就习惯着了这样的场景,毕恭毕敬地低着头任由聂风行喝骂,脸上还露出一副战战兢兢的表情。
好半晌,厅堂内终于安静下来,聂风行冷着脸踱来踱去。他虽然跋扈,但也不是没脑子,抢夺族人老婆向来都是聂家大忌,就算他是族长儿子,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做这种事,只能偷偷摸摸胁迫。
如果这次聂空死了倒是好说,把花眉带过来后对外说她自愿改嫁就行了,哪知道他的命这么硬,居然又活了过来。想到花眉脸红羞涩时那清纯中透着娇媚的样子,聂风行心里又是窝火又是痒痒得难受。
“三少爷,那聂空还说,他会尽快把‘回春露’还给您。”武童觑准时机,贼眉鼠眼的赔笑道。
“还?他拿什么还?就族里发给他那每个月五十金币的抚养费?”聂风行满脸不屑的冷笑道。
“是,是,那小子连给自己购买灵药的钱都没了,还说给您还‘回春露’?一瓶回春露就要一万,他还得起么他!”武童连忙附和道。
一听这话,聂风行突然眼睛一亮,拍拍武童的肩膀,阴恻恻的笑道:“好,说的好。他不是要还‘回春露’么?那就让他还好了。不过我现在不去催他,估计过个六七天他又需要灵药吊命,那个时候我再找上门去!”
“高明,三少爷真是高明。”
武童三人连声恭维。六七天后,聂空没钱买药,三少爷又上门催讨回春露,聂空要是不想死,除了主动把自己的嫂嫂送给三少爷外别无他途,生死关头,相信那小子也不会一直死硬下去。一时,武童等人都有点可怜聂空那小子了,只是想起自己的隐疾,他们又有点忧心忡忡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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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淡。
房间内,只有一床一桌一椅,摆设简单,却极为干净,纤尘不染,昨天下午被踹破的房门也已补好。
桌面上烛光摇曳,旁边并列摆放在一块黑布上的九枚金针闪闪发亮。花眉站在桌前,又是好奇又是紧张地紧捏着两只小拳头,美眸滴溜溜地在聂空和金针之间转来转。这时的她布裙木钗,不施脂粉,秀美白嫩的肌肤在烛光映照下透着淡淡的红光,晶莹剔透,吹弹可破,别有一番风情。
“叔叔,这些金针这能治好你的病吗,要怎么用?”花眉终于忍不住问道。昨晚聂空画出九枚金针的图形后,今早她便去了蓟阳城中的一家首饰店,拜托一位与公公聂青阳交好的灵师匠人,花费一天时间才把它们打造了出来。
“当然能,把他们扎入体内就行。”聂空简单的解释道。
“啊,扎入体内?这么长的针,万一……万一……”花眉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可小脸却吓得有些发白。
“不会刺死人的,我有把握。”聂空哑然笑道,这里的人并没有针灸的概念,大概都以为这种长针刺进体内会把人扎死,“嫂嫂,你先出去吧,我这就开始了。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就会有效果。”
“叔叔,我……我留下来帮你。”花眉哪能放心得下。
聂空摇头道:“不用,我一个人就行,而且扎针时还得把衣服脱掉。”
“哦。”
花眉脸上微热。如果是姐弟的话还好,可两人毕竟是叔嫂关系,的确不方便,花眉迟疑着道,“那、那……叔叔,那你小心,我就外面,有事你就喊我。”待聂空答应后,花眉才走出房间,关门时她又留了个心眼,没将房门关实,而是留了条小缝,这样也能小心观察里面的情况。
聂空并没有在意,将自己的外衣脱下,全身只留一条裤衩,然后盘膝端坐床上。现在的聂空眼眶凹陷、面颊瘦削,胸部更是可以清晰看到凸显出来的骨骼痕迹,全身上下几乎没多少肉。
对这副羸弱的身体,聂空很不满意,不过病了十八年,也不能苛求,病愈后好好调养一段时间,身体应该能健壮起来。
片刻后,聂空收摄心神,捻起长度排在第三的那枚金针开始消毒。
这九枚金针粗细不一,长短不一。在聂空祖传的医术中,这九枚金针的称呼也与世上通行的名称有所不同。
黄帝内经·灵枢·九针论中有段话——
黄帝曰:余闻九针于夫子,众多博大矣,余犹不能寤,敢问九针焉生,何因而有名?岐伯曰:九针者,天地之大数也,始于一而终于九。故曰:一以法天,二以法地,三以法人,四以法时,五以法音,六以法律,七以法星,八以法风,九以法野。
聂空祖传医术中的九针便是以伯歧的回答来命名,由长至短分别为天针、地针、人针、时针、音针、律针、星针、风针、野针。
“呵……”
聂空呼了口气,手指轻轻捻动,人针缓缓刺入胸膛的“心海穴”。这个隐穴在神封穴和乳中穴之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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