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也没有想到,王禅出手竟然是一环套着一环,阿旃陀终于不敢怠慢,大喝一声,回头就是一拳,一击之下虚空都为之破碎,条条电光霹雳纠结缠绕,化作一方黑洞也似的漩涡,直打得那青虹当即碎裂,化作点点青光,四下飞溅。
却冷不防,就在那青光之中忽然钻出一道三尺来长的灰白光气,如同毒蛇出洞,捕捉猎物,一闪即逝!
知道这是王禅传承元屠秘法,压箱底的本事,如今用来,定然非比寻常,不比一般的神通法门,阿旃陀心中念头一转,顿时不敢怠慢,身体连连晃动,于方寸之间显露无数幻影残像,一动百动。
刹那间,无数人影遍布一方,明明都是同一时间出现,姿势却各有不同,有的伸手,有的抬足,有的怒目,有的微笑,也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只把那灰白光气往中间一围,顿时同时演化“大破灭神手”,风雷齐动,身外天地都为之一暗,转眼就把那光气震散了大半。
只剩下中间不到不到半尺的一缕流光,朝前猛然一窜,破开了万千雷电。速度之快,无法言喻。
下一刻,半空中人影倏然一收,在中间重新露出阿旃陀的身影,漫天雷光缠绕其上,望之犹若九天雷神。
“这王禅用的到底是什么神通?连我驾驭雷峰塔施展分神大法都无法尽数灭绝!”阿旃陀面色一阵发白,手中一翻,现出缩小了的雷锋宝塔,眼中满是不解之色。
这宝塔本来就是他大烂陀寺修习“因陀罗雷法”一脉的至宝,之前也被法海带到金山寺,如今落在他手里,威力更是陡增十倍,可如今再次面对王禅,一击之下,却是塔身宝光摇曳,如风中烛火,不知为何竟然是一副受损不轻的模样。
显然就是在刚才破碎那灰白光气的时候,吃了大亏。
阿旃陀心中一疼,来不及多想,正要收了宝塔,慢慢温养恢复,突然就只觉得左手手腕一凉,一股寒气直透脏腑,瞬间便有一层灰白气息,缘臂而上,任他如何运转法力,却始终无法遏制,只一转眼功夫就越过小臂肘间,直奔肩膀而去。
“坏了,中了这贼子的暗算!”
原来王禅情急拼命,有心施展元屠老祖传给他用来防身保命的一招“太阴阿屠元剑”,却因为修为尚浅,法力不够,虽然知晓一切法门奥秘,却无法施展出来。只能舍了木妖鬼母一件青煞葫芦,打散成精纯元气,借助其中庞大的青木阴气,勉强运转法门,以毕生法力射出一道“阿屠元剑”来。
虽然被震碎大半,但还剩下一道剑气,被雷峰塔白炽的电光遮掩,阿旃陀一时不查,立刻中招,被这剑气打中手腕,顿时钻入骨中,顺臂而上,直攻心脉。
而这也是王禅实力不够,否则但凡将这一道阿屠元剑练成几分火候,一剑飞出,也能将阿旃陀绞成粉碎,连元神魂魄都决计无法逃脱。
另一面,阿旃陀中了暗算,又惊又怒,只觉左侧身子,一片冰凉,一只手臂已经没有了任何知觉,虽然一觉不妙,就运转神通,以雷电之力阻隔在肩头诸穴,挡住了阿屠元剑继续深入,但想要凭借功力马上炼化,却也没有任何希望。只能等到回到金山寺,徐徐图之!
与此同时,天空劫云全部消散,王禅身影已然瞬间远去,投入赤水河下连绵群山深处,不见了踪影。阿旃陀急怒攻心,就要纵身追赶。
接连在王禅手下吃了大亏,阿旃陀心绪全乱,是真的生出了杀机。
再不想来时,教中几位圣者的嘱咐,只想一鼓作气,追上前去,杀死王禅。
却不想,他这里身子刚一动弹,赤水河上突然冒起一道五彩云气,似彩霞横空,挡在了阿旃陀的面前。其中现出一人,却是一个白白胖胖,颈戴金环,穿着一个大红兜兜的童子。
“道友可是域外婆罗洲上大烂陀寺的阿旃陀?”
“天巫殿耿精忠?”阿旃陀身形一顿,看了面前童子一会儿,这才认出来人是谁。
婆罗门教和天巫殿这两家门派,都传承自上古,道统绵延千百代,至今不绝,虽然一个远在域外婆罗洲,一个在东夷百蛮山,但同病相怜之下,相互之间也还都有些交往。
当年耿精忠在山中奇遇,九死一生融合了上古“鬼童子”的遗骸法身,修成天鬼元神,曾经和天巫殿主远渡重洋,去过一次大烂陀寺,拜见婆罗门教的三位吠陀圣者,那时候阿旃陀还在阿闼婆吠陀门下苦修,是以二人之间,并不算陌生。
后来,大烂陀寺元气恢复,开始染指中土,不断派出门下弟子,进入东夷各地,并在东海之滨镇海山上建立了“金山寺”,其间天巫殿也出力不少。
只可惜,整个东夷都被落曰宫管辖,镇压八方,婆罗门虽然成功的把触手伸入东夷,几百年间却始终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一直以来,见效甚微。
“果然是阿旃陀道友,三百年不见,不想道友竟然来到了东夷!方才我在赤水河畔穷山恶岭,采集百毒精华,突然发觉上游一带,元气震荡的厉害,就知道有高手争斗,却不想是道友当面。”
耿精忠一脸笑意,寒暄过后便也立刻步入正题,把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方才我在远处看了几眼,道友也莫要怪我把你拦住。实是那王禅传承的乃是元屠老祖一脉,神通非同小可,且心狠手辣,诡计多端,我数曰前和他交手,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如今我见道友,受伤不轻,若是贸然追赶,只怕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