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恩失踪了,主人。”卡恩走到维克托的近旁,肃穆的低声汇报着。
“失踪?”维克托转过头来瞥了一眼卡恩。
“是的,失踪。有人看到他带着人离开了庄园,但没人知道他为什么带人离开。也无法联系上他。”卡恩回道。
“你和我说这些,是想告诉我什么?”维克托一言戳透了卡恩掩藏的心思:“告诉我我选定的接班人,是一个心怀叵测的阴谋家吗?”
卡恩有些恐慌的倒退了一步,但仍然顶着维克托的压力,战战兢兢的说了下去:“我没有怀疑您的意思!只是这些天克莱恩表现的有些异常。尤其是接应阿米莉亚长老的事情上。我认为这些主人你应该知道。”
“卡恩,我的仆人。我比你更了解克莱恩。虽然你和赛琳娜都冒犯了长老的尊严,以及破坏了运转千多年的秩序,但我仍然原谅你们。忠心的人理应得到他应有的奖赏。”维克托轻声说着。
卡恩满脸的感激崇敬。
“克莱恩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我知道他对于权势的渴望。权力的酒,一口就醉!这是我教给他的。”维克托没去理会卡恩,自顾自的说着:“除了对权力的渴求,他还是一个懦弱者。即使他做的事算不上懦弱。”
“我自出生开始便接触权力,一千多年的岁月光阴里我见识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所以我了解渴求权力者,最终会走的道路。克莱恩是个好下属,他对我教他的东西理解的很透彻。”
“卡恩,这个世上的人,大都爱好什么,便忠诚什么。”
“眼里只有财富者,他们便忠诚于财富;心里只存权力者,他们便只忠诚于权力;慕好美色者,他们便追逐美色;道德在道德者的眼里重逾千斤,在一些非道德者的眼里,不重秋毫。”
“当克莱恩享受过权力带给他的愉悦和狂欢,并为之沉迷和心醉后,他忠诚的就不再是我,不再是某一个人。”
“克莱恩是个好下属!”维克托第二次重复的夸奖了一遍克莱恩。“他和我有很多地方相像。但他的性格终究还是欠缺了那么点。他对我存有恐惧,很大的恐惧,这点我能理解。因为这种恐惧,是我一点一滴花费了数百年的时间,一手深刻在他心里的。”
“对权力的渴望压倒了他心里对我的恐惧,但当他觉察到不妙,这股恐惧又会汹涌的压过权力。而他又是个惜命的人。他知道我的恐怖,也知道他的那些阴谋诡计的小把戏很快就会被戳穿,所以在他还能自由活动的时候,他选择了逃跑。”
卡恩只是僵硬的站着,僵硬的听着维克托的说。
“别去理会那个背叛者,就让他多跑几天,多活一段时间吧。”维克托轻轻的,就像是丢掉一只臭虫,“我现在需要关注的,是阿米莉亚在哪里?她是死还是活?狼人路西恩又是怎么一回事!”
“告诉赛琳娜,我宽恕她!宽恕她愚蠢而鲁莽的代替一位长老,打乱了觉醒仪式的顺序复活了我,我会在事件平息后召开的长老会议上为她求情,赦她无罪。”
“我教会了克莱恩权术,也教会了赛琳娜战斗。权力者克莱恩背叛了我,但心怀仇恨的战士赛琳娜不会。她会为我继续战斗!”
……
空旷的房屋,氛围有些冷清,似乎这座房屋很久没有人居住过了一样。
“真是让人类觉得嫉妒的身体。如此重的伤,只是补充了一些血液,竟然如此快的就恢复了过来。”
阿米莉亚的意识恢复清醒时,朦胧间看到自己眼前似有人影在走动,声音如从天外飘来,丝丝缕缕的窜进她玲珑秀气的耳朵。她能感受到一根纤细的锐物刺破了自己的肌肤,深深的扎根在自己干枯的血管内。
阿米莉亚很熟悉这种锐物带给她的感觉。
比锐物刺进体内更熟悉的,是这根锐物带给她,让此刻几近油尽灯枯的她感到渴望和愉悦的东西!
是食物!是力量!是她赖以生存的根基!
“醒了?”
似乎意识到阿米莉亚的清醒,很快,阿米莉亚便感觉到几个人接近了她,一个有些年轻的男声,在她旁边响起。
“人类?”
阿米莉亚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一个俯着半边身子,大半个脸悬在她上空的年轻脸庞。
“这么确定?”孟奥挺直了身子。
“人类的气味我还能分辨的出。”虚弱的阿米莉亚想要动弹,但身子却像是被绑缚住了一样,纹丝不动。她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四肢明显被某种绳索一样的东西给牢牢的和身下的床榻捆绑着。而她所在的床榻,又似和地板,乃至这个房间是一体的。
“这些生物总是有着让人类惊讶和退化的能力。”孟奥耸了耸肩。
“你们救了我?”阿米莉亚的精神随着手腕上血液点滴的供给,越来越振奋:“还是说,你们人类竟然卑劣的和狼人沆瀣一气,同流合污了?是想和他们一起对付我们血族吗?你们这是在挑起战争!”
孟奥一手拔掉了阿米莉亚手腕上特制的合金针头,普通的针头在阿米莉亚身上已经被扎弯好几个了。孟奥一边利落的卷着点滴的软塑料管线,一边轻快的道:“鉴于你已经恢复了意识,脑子也清醒了,我认为是时候拔掉这个碍事的针头了。”
“其实你前一句话说的还是很正确的。”孟奥将缠成一团的软线丢到一边,“的确是我们救了你,不然的话你现在应该保持着一具干尸应有的丑陋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