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刺入心脏三寸,大半截剑身还露在外面,但鲜血,已经顺着剑身一股股地向外冒着。
一剑穿心,许国图手中的剑,已经刺穿了许云鹤的心脏。
相信只要许国图拔出手中的剑,许云鹤的心脏就会在一瞬间喷出一道磅礴的血泉。
而到了那时候,许云鹤,必死疑。
其实,就算是现在,许云鹤,也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可能。
一剑穿心,谁还能在心脏被刺穿的情况下继续存活?
不拔剑,许云鹤也只不过能苟活一段时间而已。
许云鹤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许国图那威严的双目,而对方,也在俯视着他,静静不语。
良久,许国图终于开口。
“武帝果然是我所不能企及的存在,他把你从武师提升到武宗,随后你又一路提升到现在的武王四品,还拥有了刀枪不入的不死之躯。这样的能力,我只能说一声望尘莫及。”
“现在……我就要死了……”许云鹤张口,却发现自己的嗓子都已经哑了。
许国图点头:“是的,你就要死了。”
“原来你……才是许家的最强者……”许云鹤惨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身体内的生命气息在一点一点地流逝,他反而有了一种解脱般的感。
“你错了。”许国图摇头否认,“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广阔,许家,也比你想象得加大。像我这样的人,在大齐,至少有数十人。”
“这么多?原来,我一直都不过是一只井底之蛙啊……”许云鹤仰躺在地上,流失的鲜血太多了,他已经开始觉得头晕目眩了。
许国图走了过来,站到了许云鹤的身前,正好可以让许云鹤躺在地上也可以看到他。
“武帝,是我所不能企及的存在。我不知道你从里面到底得到了多少,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的修为虽然在现在达到了武王,但是你根本就不明白到底什么才是武王。yu速则不达,你的提升速度前所未有,但是仅仅有修为,你还算不得武王。”
“这句话……宋举贤也曾经说过……”许云鹤的眼皮开始觉得沉重,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喉咙变得非常灼热,他变得非常想要喝水,想要大口大口地喝。
他明白,这是缺血过多的症状。但是现在,再多的水,也已经救不了自己的命了。
“宋长老太过于养尊处优,几十年锦衣玉食,未曾动用过自己的武功,修为虽在,却已经失去了武者的jing觉心。你的机智诡变胜过他,但是如果你能多给他一点时间,现在倒在地上的人,绝对是你不是他。”许国图有问必答。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许云鹤疲倦地闭上双眼,语气也变得非常虚弱。
“你要死了。”许国图平静道。
“我知道……”
“为了家族的荣誉,你必须死。但是这整件事,都是国煌一手所为,你本是辜的。虽然为了许家我不得不杀你,但是在最后,我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族长……果然是赏罚分明啊……”许云鹤闭目说道,虚弱力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嘲讽。
“你不在我这个位置,怎么能明白许家荣誉的分量?年轻人,你还没有经历过成长的伤痛,心智未熟,我不怪你。”许国图看着许云鹤胸口的伤口鲜血流速开始变缓,威严的目光中,有一丝淡淡的怜悯若隐若现。
“不怪我……不怪我……”许云鹤摇头冷笑,“我又何需你的原谅!这样一份用谎言和鲜血编织出来的荣誉,有什么资格值得我去维护?”
“你还是太年轻,如果你没有卷进这件事里面,假以时i,你会明白我今天所说的这些话的含义。”许国图叹了一口气,将自己握在剑柄上的手,慢慢地握紧。
“现在,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许国图最后问道。
许云鹤闭目摇头:“没有了!杀了我吧!”
“这一切……都是命……”许国图叹气,五指把住剑柄,用力向上一提。
长剑从许云鹤的胸口被猝然拔出,紧随剑锋之后,一道汹涌澎湃的血剑,也跟着喷上半空一尺有余。
紧接着,血箭去势已尽,力地落下,从许云鹤的伤口上,缓缓地流淌到胸口上,然后从许云鹤的胸侧,汨汨地流淌到地下。
血光中,许云鹤睁开眼睛,最后看了一眼天空中的那片永恒的蔚蓝,最后一个讥嘲的笑容,凝固在了他的脸上。
一切,都结束了……
……
“公子,他不会真的死了吧?”
一片黑暗中,有人在说话。
“不会死的,颜颜着紧的人,哪里会那么容易死?连观心玉都给了他,想死都难呐!”一个年轻的声音如此说道。
颜颜?
骤然听到这两个字,许云鹤霍然睁开双目。
眼前,帷帐低垂,第一眼所见到的,就只有那白se的床帐顶。
床?
许云鹤大脑中一片空白,定定地盯着头顶的床帐看了好一会儿,他才忽然想起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自己……好像……已经死了?
之前的记忆犹如chao水般涌上心头,许国图、鲁萧雨、宋举贤、黑衣女子,……曾经发生的那一场血战,在许云鹤的记忆中,一一恢复过来。
自己死在了许国图的剑下,这里,难道是地狱?
被心中这个想法给吓了一跳,但随即,那一丝丝的忐忑恐慌,又消失掉了。
就算死了又怎么样?自己,有的选择吗?
向床边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