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上,李吉甫小心的瞟了皇帝一眼,发现他正直直的看着自己,急忙又挪开了眼睛。
萧云鹤说道:“你在想什么?”
“回陛下,微臣没有想什么。”李吉甫倒也还沉着,回道:“这柳宗元倒是个有见地的人。他这篇文章借古讽今,说出了当下时政的弊处,的确有高人一等之处。也难怪陛下将他钦点为状元了。”
萧云鹤见李吉甫岔开话题也懒得去追问,说道:“朕就是要通过这一次的科考,向天下的读书人说明一件事情。读书。不要死读书,寻章摘句吟风弄月是成不了大器的。读书人是朕治理天下地智囊群和衡量治世的标尺。他们若是不懂关心时政,也书读着也就没什么意义了。像柳宗元这样的年轻人,文辞飘洒自然不必说。可是文章之中言之有物,对时政有利,这就是朕需要的人才。”
“陛下所言极是……”李吉甫始终有些心不正蔫,还在脑海里寻思着皇帝钦点三甲地事情。
不久,韩朝中差人取来了饭食,萧云鹤让他二人陪同用了膳然后各自回帐歇息。
萧云鹤躺倒下来,终于睡了这几天以来最舒坦的一个好觉。上榻前还忍不住想起了苏菲儿:要是这小姑娘在这里多好,让她给捏捏脚。那才叫舒服……
第二天,春雨停歇天色放晴。清早,萧云鹤就被军中的鼓声叫醒,每天必须的操练开始了。
大校场上,骑兵往来奔驰大声喝斥的练习着刺杀、骑射。步兵整齐划一操练战阵。后方的伙房正升起炊烟,隐约有了饭米的清香味。
萧云鹤心情不错,徒步走到了辕门边。仰头一看。一颗人头悬在那里,左右摇晃。萧云鹤细看了几眼,不由得笑道:“头已断,血已干。朕看你还如何叫嚣。”
身后的李吉甫不失时机地说道:“陛下,微臣还曾记得。当日在鄣县城头时,论颊热这厮前来骂阵,嘴里吐出的话极是难听。陛下就曾说,他日若砍下他的头来,便不会如此嚣张了。今日果应此言!”
萧云鹤微微笑了一笑:“论颊热一介匹夫,微不足道。朕,更想要论莽热和赤松德赞的头。”说罢,抬起脚来施施然的走到了战阵点将台前。
皇帝驾到,众军孰视无睹继续操练。这样的事情。在其他地方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军营里却是另外一番天地。在军队里,有一道严令就是:大军在操练之时。若无令旗禁止。出现任何状况都不许停。这跟上了阵以后擂鼓进、鸣金退差不多一个意思。就算是皇帝驾到,众军也不必理会。只管操练就是。
萧云鹤站在台上看了一阵,心中暗自满意。看来,昨天地捷报传来、论颊热的头胪悬到辕门以后,军中士气已经大受振奋。稍等几日待粮草运来,又可以重振旗鼓卷土重来了!
正在这时,一匹信哨快马从西门奔入,直往中军辕门而来。萧云鹤让韩朝中上前接住,是李光进送来的急报。
萧云鹤急忙展信一看,原来昨天夜间论莽热又来滋扰。他亲率五千弓骑手和一万死士,大肆攻城。战斗持续到了快天亮的时候,双方死伤人马都非常多,论莽,鄣县的将士伤亡比较严重,目前大副减员。再加上粮草、医药不济,十分吃力。李光进最后说,人在城在,人亡城亡。
萧云鹤吁了一口气,对身边的人说道:“李光进,真是一员良将。他驻守鄣县那样薄弱的城池,面临猛将论莽热的狂攻,纹丝不动泰然处之。他没有辜负朕的期望。不过,朕也不会让他太难做----既然后方已经无虞,朕也是时候杀回去收拾那个狂妄的论莽热了!”
话刚说完,萧云鹤就唤来了几名指挥操练的小将,对他说道:“吃过饭后,歇息半个时辰,然后大军集结整军布阵,准备行军。”
众将闻言都是一喜,大声道:“得令!”
韩朝中问道:“陛下,不等李光颜和郭钢了吗?还有粮草。”
“不等了。”萧云鹤说道,“他们来回奔袭近千里,很累。稍晚两天来也是情有可原的。粮道既然已通,粮草不日就会送来,这一点朕也不必担心。马燧办事,朕放心。现在的重点,在于兰州。论颊热被杀,就相当于论莽热被砍去了一条胳膊,也神气不起来了。与此同时,我军士气暴涨。兵锋正盛。这一回朕就用正兵与他对战,看他能奈我何!”
一两个时辰以后,数万西征军整装待命,齐结校场。
萧云鹤亲手提着论颊热地人头走上了点将台。高高举起大声说道:“众将士!这就是吐蕃大将论颊热的人头!”
“吼、吼吼!----”齐军将士兴奋的高声欢呼。
萧云鹤将人头扔到一边,说道:“此次西征,我军虽然初战不利,但现在已经完全扭转了战局。我堂堂大齐王师,不能因为一时之败而失去了血性!现在,就是我们卷土重来报仇血恨地时候到了!朕,依旧亲自率领着你们西进征伐,打败吐蕃收复河陇!”
“万岁、万岁!”众将士高声呼喊。士气如虹。
萧云鹤拔出剑来悍然西指:“大军开拔,直指渭州!”
此时地鄣县,李光进手执刀柄叉腰站在城头,遥向西北眺望。他的眼睛中,已布满血丝。城头上四下都是残箭血污,还有一些伤员在被救治,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