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尔斯泰老先生说,“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这话是很有道理的。托尔斯泰的这句话,很形象的说明了矛盾的普遍性和特殊性的问题。
化用托老先生的话,我们可以说:走向灭亡的封建王朝都是相似的,强大兴盛的帝国各有各的兴盛。事实也确实如。我们看看历史材料就可以发现,所有的封建王朝在他们最后的日子里的憔悴形象都非常的类似。
其中,武装力量的衰弱就是这种相似性之一。
正常情况下,即使像石柱土司的白杆兵,这种可以随意调派的地方性部队,也没有这么连年调派的道理。
从1616年辽东之战开始到1625年奢安之乱被提前平定(与正常历史上相比较),秦良玉母子和秦氏姐弟,已经带领着白杆兵为了朝廷在东北和西南连续作战十年的时间了。
在这十年中,白杆兵都已经换了五六批。要不是王书辉和复兴会对石柱地区的援助,以石柱土司本地的人口和生产力水平来说,根本就支撑不了这么长的时间。比如在辽东战场上,白杆兵就战死了四千多人。这可是最纯粹的人口消耗。
秦良玉一家率领的白杆兵还是在1625年,也就是今年的年中才回到了自己的家乡的。正常来讲,就是朝廷再怎么看不起土司兵,不把土司兵当人看,也不可能这样无休止的征召。
朝廷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我们得说目前的阉党们还是比较靠谱的。阉党领袖魏忠贤也好,阉党的在政府系统的代言人顾秉谦也好,他们都知道的一个问题就是,目前大明朝的军队里,能够拉出来打仗的,只有边兵和土司兵两种了。
当初程绍的事情被报到上面的时候,魏忠贤真的有些不敢相信。地方军队的状况居然差到了这种情况。居然根本就不用他们和叛匪交战,仅仅是个远途行军就能把队伍跑散把主帅逼死。
魏忠贤这个政治人物当然也是把党争放在政治生活中的首位的。可是和东林党还不同,甚至和其他的阉党文人不同,魏忠贤是真把大明朝看成是朱家皇帝的家当,把自己看成是大明朝的大当家的。
在魏忠贤看来,党争掌权这些事情固然重要,可是帮助皇爷把家当好,这也是相当重要的事情。所以,魏忠贤就不得不把整个事情详细的对大明朝的骨灰级木工爱好者天启皇帝进行了报告。
魏忠贤把这事儿看的挺重。人家天启皇帝根本就没把这事儿放在眼里。用他的话说,“世庙老爷(嘉靖帝)在的时候,天下的卫所兵就坏了,所以才有了戚家军。这就是为什么从世庙老爷开始,历代先帝都重内廷的道理。祖宗们是用你们帮天家看着那些文贼武痞呢。”
天启皇帝难得从木匠活中解脱出来谈两句朝政。这一次他超水平发挥,根据魏忠贤的提醒,想起来应该朝各地派遣新的镇守太监的事情来了。之后他就和魏忠贤讨论起各地镇守太监的人选。
这种事情,由不得魏忠贤不上心。这可是直接归他管,可以让他把势力延伸到地方的好机会。所以,湖广兵乱的事情,就这样被天启皇帝本人给打岔过去了。
翻开历史的话,我们要说朱家的皇帝和其他朝代的皇帝有一点不太相同。似乎朱明王朝的皇子皇孙们对于继承权的争夺,除了发生过一场“靖难之役”和一场不靠谱的“宁王之变”以外,朱家皇朝在这方面还算太平。
当然,这种太平不是没有代价的。代价就是整个大明朝的财政要背负着一笔巨大的宗室开销。
谁也不会喜欢给别人花天酒地的日子埋单。皇帝也不愿意。所以,大明的历代君王是孜孜不倦的挑着各地藩王的毛病,想法设法的想要取消这些人的花天酒地的资格。可是呢,再怎么说,对于皇帝来说这都是他自己家的事情。皇帝可以想方设法的取消藩王们的爵位和俸禄,要是外人帮着动手,那就是触碰了龙之逆鳞了。
天启皇帝原本觉得武昌兵乱不过是另一场普普通通的地方卫所兵的闹饷闹事,可是偶尔有一天,天起因为武昌兵乱以致于楚藩(楚王府)绝嗣了。
两个小太监都是正在内书堂读书的人,他们两个把这个从内书堂的师傅嘴里听来的消息当谈资来聊,殊不知此事深深的刺激了安全感一直不强的天启木匠的神经。
本来是天启皇帝自己不理朝政,不喜欢听司礼监的汇报,这个时候神经过敏的天启皇帝却因为楚藩绝嗣大为光火,把司礼监的几个大佬叫了过来好一通神骂。质问他们宗室覆灭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汇报给他。
虽然因为此事早就汇报过了皇帝现在才反应过来让大家很奇怪,可是司礼监的人毕竟是内臣,所以挨骂使他们的本职工作之一。不过,挨完了骂,事情也确实变得不一样了。
大家原本还想借着武昌兵变的由头,再弄掉几个东林党的封疆大吏,现在因为皇帝陛下关注起这个事情来了,并且把宗室倾覆这件事情看的很重。所以,迅速的,漂亮的解决武昌兵变已经成了目前执掌大明朝政的阉党中人的任务。
到了这个时候,问题就出现了,无论是魏忠贤还是魏忠贤的那些手下,他们通过程绍的死亡都已经领悟到了一个非常明确的道理:如今大明朝的地方部队彻底的烂了,平叛的工作他们实际上承担不了。
那么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大明朝能够打仗并且能打胜仗的,就只有刚刚平地西南土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