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黄的火苗慢慢燃烧了起来,在这空旷而寥寂的岛屿上燃烧着林暮雪心里那份落寞的世界。
她以为自己此生不会再感到温暖,可是此时,她的内心深处仿佛被眼前的男人丢了一把火。
脸庞被火烤的有些发烫,可是她并没有动,只是用树枝撩了一下火堆的底层,试图让火焰变得更旺。
他身子的温度还没有下降,滚烫如铁,林暮雪以为他的思维还在那件事情上,所以冷眸瞪着他,却见他脸颊红润,那双藏着戾气的眸,有些涣散,眼中的焦点并不集聚。
林暮雪立即发现他的反常,开口问道:“你怎么回事?”
他的目光立即集聚在她的脸上,依旧抱着她,摇了摇头,嘴角微勾:“难得你这么主动关心我。”
“你想多了,我只是关心我什么时候能离开这座岛。”
“没听见。”
他皱了皱眉,直接无视她的那番话,放开她,回到铺平的草地上。
他侧身躺着,一只手枕着侧脑,只是目光一直落在林暮雪的身上,似乎怎么看也看不够。
他的身材极好,结实而均称的胸脯,精致的肌肉清晰可见,修长的双腿,那张完美的皮禳,整个人就像一副上好的油画,上帝眷恋的宠儿。
上帝并不是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有些人生下来就有一张完美如神祗的皮禳,而有些人相貌平平,丢在人群之间,怎么也找不到,就如她作为段瑶的那张再普通不过的面容。
有些人出生就拥有富国可敌的家室,而有些人,出生就是在贫困潦倒的乡村,就像她作为段瑶时候的贫寒。
很多时候,她常常在想,若她也有像苏蓉那样的家室,是不是她和林夜云就会有一个不一样的未来。那么,如今的她,会在丈夫的呵护下,膝下儿女成双中幸福此生?
她不用背负着仇恨,不用借用他人的身份活在林夜云的身边,儿子林辰易也不至于颠沛流离。
林暮雪的眼角忽然氤氲着一丝微弱的光芒,不管她表面多么坚强,可这件事,都是她心里永无止境的痛。
青阳林啸发现她的神色有些不太对劲,坐起身来,一直膝盖弯曲,单手撑着地面,凝重的问道:“怎么突然哭了?”
他的嗓音轻柔,双手捧住她的脸,用大拇指的指腹轻轻擦拭着她的眼角,满眼心疼。
林暮雪收敛自己的情绪,凤眉微皱,伸手就直接拍掉他的手:“谁哭了?你才哭了呢?”
“你眼睛里,明明就有泪花,还说没哭。”
他盯着她的眼睛,试图想要通过她的瞳仁窥视到她的心里。
他神情专注,却令她头皮一阵发麻,一只手掌放在他的脸上,用力掰向别处:“没哭。”
她的逞强,他看在眼里,她不愿说,他也不勉强,只是双手怀抱着她,眼里波光潋滟,透着对她无可自拔的神情注视着她:“暮雪,以后我们就在这里生活,可好?”
林暮雪一怔,首先是他对她的称呼,再是后面一席话,他的眼神炙热,仿佛即将令她彻底融化。
“开玩笑。”两人对视许久之后,林暮雪才忽然笑出声,当他的话为玩笑,敷衍而过。
青阳林啸忽然就松开了他,身体向后挪,修长的手臂撑着身后的地面,双腿重叠,意味不明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
她转过身,把弄着篝火,试图避开他,可是那双炙热的目光仿佛如火一般,烤着她的后背。
这个男人真够讨厌的。
她索性起身,拍了拍臀,往岛屿深处走去。
“去哪?”
他的嗓音从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急迫,她并没回头:“弄些柴火。”
“恩。”他的嗓音随之而变得懒散。
岛屿里,有很多枯枝落在草丛中,她一一捡起。
脑中忽然闪现刚才青阳林啸的话,一直生活在岛屿里?
明知道他是在戏弄她,可还是忍不住频频回想,就像一记诅咒,在她世界的天边无止境的响亮着。
是太久没有听见这样的话,还是这些年活在仇恨中,渐渐迷失了自己,生命里忽然出现了这样一个专横的男人,让她的心渐渐出现了偏离?
手里的枯枝用力的打在青绿的杂草上,愤愤的暗骂自己。
她不能因为男人的话而摇摆不定,不能动容,不能沉沦,她的使命只有一个。
男人在得到一个女人之前,总会说煽情的话让其陷入他们亲手编织的沼泽中,她若是陷入其中,便会如她的前世,万劫不复。
她深吸一口气,心慢慢归于平静。
将男人的话,尽量抛之脑后。
她刚整理好自己的心境,弯腰继续捡柴火,却忽听得身后杂草中有细微的动静向自己靠近。
她皱了皱眉,这该死的男人怎么又阴魂不散的跟着她了?
转身刚要开口欲骂,她却忽然愣住了。
一条巨大的蟒蛇立在她不远处几米的草丛里,它身躯庞大,直径可以抵一个她那般粗,黑白细纹布满全身,吐着信子,阴鸷的目光带着凶光。
林暮雪身子一抖,脸色煞白,没想到这岛上,竟然有蟒蛇。
蟒蛇的下身慢慢向她移动,她则慢移脚跟向身后退去。
她感觉到额头泌出的汗水,心脏跳动,掌心湿润,目光与蟒蛇对峙,颤抖着嗓音对着青阳林啸的方向喊去:“林啸。”
回应她的只是四周被风吹起浮动的草叶。
蟒蛇步步逼近,她则脚步慌乱,好几次险些被身后的杂草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