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寒风凛冽的夜晚。
尽管殖民地竭尽全力的统和贝尔蒙的商会想要重振经济,但毕竟这个城市受过的创伤太多,繁华的复苏如同高原的春天般可望而不及。晚上九、十点的街道上,几乎看不到发光的窗洞,偶有几个也是黯淡飘摇的如同鬼火一样,忽明忽灭的。唯一的稳定的光源,只有来自巡逻士兵的手电筒。尽管宵禁已经解除,但除了巡逻的殖民军小队,行人依旧寥寥无几,纵然偶尔能看到一个,也像白天出行的老鼠一样战战兢兢的贴着墙角走路,唯恐被人看见。唯有一个红鼻子的智障乞丐还一身破袄挂着新身份id卡的坐在街头,捧着殖民军中一些士兵施舍给他的化学暖炉,傻乎乎的冲着巡逻而过的士兵笑着,不时的摇晃两下饭盆。那更多的市民,则瑟缩在家,一边拿着殖民军分配的最低限度补给一边或颓废或骂娘或惊惧的活着,只有很少人,还在这死寂和阴沉中,怀揣着对不可知的未来那一点小小的理想和希望,乞求着明天会更好。
“呼”白烟吞吐。
一身圆边帽,长风衣,打扮的好像上海滩英豪的克塞尔叼着一根卷烟矗立在街头的墙根后面,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帽檐深深的压低,只露出一只眼睛,在月光下警惕而专注的盯着转角处一扇发霉的木门。一根带着螺旋白线的耳塞从帽子里延伸到他的耳中。 /
“夜间9时12分,监视持续中,没有异常,按计划开始行动。”说完,克塞尔倒退几步,慢慢隐入了暗处。不一会儿,一辆遍体漆黑的小面包驶入了巷道中,后门打开,一群黑衣黑裤的精英族和一个人类的交涉员下了车。一个精英族跑到了高地架起了狙击枪,其他贴着墙壁或者竖起了防暴盾牌,举起了手枪,做好了突入姿势。
在灰骑士的审问下,那个明显有着混沌气息的新兵终于招供了,并且供出了一份名单,而根据这份名单,这次抓捕行动也随即展开了。
“咄咄咄”人类交涉员敲了敲门。
吱呀,一会儿之后,木门拉开了一条缝隙,一个灰头涂脸的肮脏妇女点着蜡烛警惕的探视着门外的来者,因为角度问题,她看不到那些在墙边待命的精英族战士。只见门外的那个人类交涉员,一副殖民地配给员的打扮,扛着一个水桶大喊着:“太太,窝给你送水来了,你先生不在吧?”
“谁啊你?去去去。”那女人开始关门。
“夫人开开门啊,窝来送水了,这么晚你一定渴了吧。”
“有毛病,滚远点。”
“夫人快看窝的大水桶”
“……”
“夫人窝还有一桶……”
“……”
“窝三桶”
“他娘的!”门忽然打开了,一个粗野的汉子满脸愤怒的冲了出来,“敢对我老婆……”话还没说完,两个精英族士兵一拥而上把他杀猪似的压倒在地,其他人一拥而入那个小门,很快就一阵鸡飞狗跳的惨叫。尖叫中夹杂着威严的怒喝:“这里是殖民地‘有关部门’在执行公务,所有人立刻抱头蹲地。”
这一幕在黑夜下的贝尔蒙很多地方上演着。“出来,请你吃切糕”“顺风快递,签一下包裹。”一家又一家,或是被哄骗,或是被激怒而打开了门,随即制服。当然,也有死活不肯开门的,那就只能硬来了。
“开门,查水表……什么,什么叫水表?开了门我指给你看不就知道了吗?喂,开门,开门啊!……娘的,爆破组准备!”
行动小组的动作迅速而安静,大部分市民都没听到多少动静事情已经结束了,当然也有些强行突入或是遭遇反抗的,动静闹得略大,让附近的邻居们惊恐的瑟缩在墙角,向着遥远的神祗恐惧的乞求着平安。
不管如何,当第二天人们战战兢兢的探出头的时候,发现有些地方已经不一样了。
往日一些颇有怪癖的邻居整户的消失不见,门上贴着殖民地标记的封条,封条上还写着他们的罪名——疑似与邪教有染而被请去协助调查和审判,还写明了审判的时间和地点,欢迎市民前来监督和参观。不过,体验过上次那次审判的大多数市民只要一想到那个死后刑基本都不会愿意再去看一遍那猎奇的场面的。更何况,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台台机械奴工举着喇叭满街游走着,或者在广场和巷道出入口挂着巨大的告示:“战时配给制度将在三日后取消,也就是说,三天之后,新领主免费配发的面包就没有了。”
面对这个消息,市民们更多的是忧愁而非惊慌失措,在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看来,这是迟早且理所当然会发生的。那些贵族大人,虽然有着守土、征兵和收取赋税的职责,但领民的肚子却并非他们的责任,在遭遇天灾收成不好的时候,有远见的领主会接济一下铁匠、木匠等技术性人才,至于其他农奴们,就只能自求多福了,一些冷酷的领主甚至在这个时候都不允许自己的领民免去赋税。至于像q17这样全城都接济了数日的领主,一方面在领地内赢得了一些善名,更多地则是被当成脑子不好使的烂好人凯子。
不过市民们并没有为未来的肚子问题发愁很久……
很快的,一些狗头人技师带着机械奴工到贝尔蒙的主广场架设好了一个个金属大喇叭,一张桌子铺开,奇多乐坐在桌子后面拍了拍话筒,略微几个杂音之后,洪亮的声音响起:“咳……注意了,现在以克亚奇领主之名颁布勒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