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铁门走入前庭,曾经光滑洁净的主路上已是堆满了枯枝败叶,还有带血的碎布条、零散的箭矢、弹壳等等,正中央的喷泉自然已经老早停止了喷水,沉淀大半个月的池水已经出现了一丝毛毛的绿渣,一把铁剑静静的躺在水底,已是有些生锈变色了。还有那左手边的园子,本是爱普尔家族花了大把力气,用了各种炼金术,甚至高价雇佣了法师施法控制环境才造出的四季常青的花园,但在那一晚后,爱普家族雇佣的炼金术士们已是四散逃命,各奔东西,价值大把金币的炼金阵彻底失控报废,让花园内的植物一阵疯长后耗尽了生命精华随之凋零。现如今,横七竖八的枯萎藤蔓四处蜿蜒,变形扭曲枯死的树木残骸比比皆是,美丽的花草也已经变成了一蓬蓬的枯败恶臭的稻草堆。曾经那美丽的常青花园,已经变成了荆棘地狱。
“我小时候……还在这花园里和表妹嬉闹过。”雷纳德揭开了头上的兜帽,半蹲下来,一脸心痛的从一根干枯的带刺藤蔓上摘下了一朵枯败的小花,但那花儿刚一摘下,就碎成了几片花瓣从指缝间落下了。
雷纳德叹了口气,起身,向着废弃的宅邸走去,几名骑士立刻紧紧相随。
爱普尔家族的宅邸,在那晚的动乱中,没有被前来占领的殖民军损坏,反倒被自家的逃跑的奴仆给狠狠刮了一番,不但画作、珠宝、银杯、烛台等值钱的小东西被搜刮走,连礼堂陈列的铠甲,雕花的家具,甚至是墙角的金色珐琅线都被刮去了,
雷纳德顺着阶梯走到了大门口,推开了被翘掉金锁的大门,伴随着嘎吱声,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大厅里光秃秃的,一片狼藉,那些值钱的家什大半都已经被搬走,落地窗的窗帘和地面华美的兽皮地毯也被割了去,只露出难看的石板地面和墙体,冷风从洞穿的玻璃处不停往里呼呼灌着,吹得天花板上已经失去了黄铜吊灯座的铁链呤呤作响着。一切显得那么的荒凉萧条。在大厅二楼还有一截焦黑坍塌的扶手,那是那晚一些聪明过头的家伙准备放一把火把自己的行为烧的干干净净,但这种明显的破坏行为很快让他们被殖民军的子弹击毙,火势也很快被控制了,只留下了二楼那个丑陋的扶栏杆。
当面前惨淡的景象和记忆中那美丽的庄园重叠的时候,雷纳德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悲伤的表情,但那种表情很快消失了,他用莫大的决心催动着脚步走向了内堂。
这是难得的机遇,那位伯爵大人被自己领地的突发事件所拖累,没有派人陪同,正好方便了雷纳德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走到大厅通往二楼的阶梯旁,旋转墙头那个看似石雕的烛台打开暗门,雷纳德结果侍卫递来的油灯向着黑暗中走了下去。
向下走了二十来米之后,雷纳德用钥匙打开了一闪铁门……随后,他将油灯高高举起,让光明尽可能满溢这个房间。
很明显,这是一个库房,里面堆满了大大小小各种东西,都用白布盖着,从轮廓上来看,各种雕工精美的桌椅板凳、立式衣柜、衣帽架、橱柜瓢盆都有,也幸亏那暗门没被人发现,不然怕也是逃不了那晚的洗劫。
雷纳德一个响指,身后几个骑士立刻把几盏油灯挂在了墙上,然后拔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把罩在那些家具上的白布全部掀开了去,然后一个个仔细检验着,发现史塔克家族相关的徽记就用匕首把那标记削掉。不过这个工作也就占个把小时。等到完成的差不多了,雷纳德做了个手势,“行了,出去吧,接下来我会一个人待会儿。”
几个士兵闻言面面相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间。
见几个士兵离开了,雷纳德这才向着那些货物中走去,一边走,一边在货物堆中谨慎的观察挑拣着,仿佛在寻找什么重要的东西。
终于,雷纳德的脚步停了下来,而这时摆在他面前,是一扇装饰颇为华丽,但在贵族家也颇为寻常的化妆镜,底部是一张带拉柜可以放化妆品的桌子,桌子上立着一块一米多高的椭圆形大镜子——在这个世界,因为炼金术师的存在,透明的玻璃也随之存在了,当然,产量还没大到可以大量铺窗的程度就是了。雷纳德面前这块一米多高的镜子,也可以归为一般奢侈品的行列了。
看到这面镜子,雷纳德本能的浮现出一种大功告成的喜悦神色,他展开手臂,大喊了一声:“魔镜魔镜告诉我,你的主人是谁。”
“小笨蛋,我可没有主人。”让人毛骨悚然的是,空无一物的房间里忽然出现了第二个人的声音,而在那镜子中,雷纳德自己的倒影如同投入了小石子的水波一样摇曳了起来,很快,他的反射影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有着紫色头发,胸部丰满,身材高挑的成shú_nǚ子。黑色的哥特风连衣裙,一顶白色大蝴蝶结装束的遮阳帽,玫瑰红的眼瞳不但勾魂夺魄,而且让人多少有种敬畏的感觉。
“但你服从于这个家族。”
一把精巧的扇子掩住了媚笑的红唇“那只是因为对我有好处。”
“那么”雷纳德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