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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克斯特装着摸下巴的样子,把一个哈欠捂回了嘴里。也趁着这个功夫,他掩着嘴给轻声念叨着:“……圣洁之魂!”,一道微不可见的光芒闪烁了一下,有些晕沉沉的大脑立刻清醒了不少。圣阶之魂本来是入教洗礼和祛除异常状态用的法术,不过也能用来清除宿醉和睡眠不足造成的黑眼圈,只要注意别被人看到就好。
旁边那个穿的灰扑扑的家伙似乎察觉到了神术的波动,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不过希克斯特一声金边的白袍子很好的遮盖住了那一点微光。在希克斯特的面无表情的瞪视中,那人很快回过了头去。
“真是无礼的家伙……”希克斯特心中暗骂着,然而却拿对方毫无办法,哪怕他是一个红衣大主教也一样。
没法子,无论神的福音圣言或者神之书传授的教义怎么宣扬众教平等,然而教派和教派之间以及教派内部的争权夺利仍旧是客观存在的。而这里正是战神教和裁决神教的势力范围,光明教的势力则在遥远的南方,即便贵为红衣大主教的他,在这里也是处处被掣肘。很自然的,希克斯特也并非自愿来主持这里神殿,而是光明教派内部斗争失利的一个小小苦果。
暂时远离教派的核心的他只能一边遥控南方的党羽尽快发力将他调回,一边在其他教派地盘里仰人鼻息缩紧尾巴做人,还要忍受高原的低氧和冰冷刺骨的北风,这绝不是一段愉快的日子,所以希克斯特平时都是靠懒觉、在神殿里偷偷酗酒和为漂亮的女教徒、男童“洗礼”来度过这段不愉快的人生。
除非,有天大的事把他从被窝里拖了出来,比如今天这堆破事儿。虽然昨天城里就闹腾的厉害,好几个神殿又是放火又是爆炸的,不过比起之前马库拉格沦陷的时候恶魔教徒闹事也不算什么,再加上光明教的神殿没靠近城中心,屁事也没有,希克斯特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继续过自己小日子,结果今早连着三哇哇大哭的小男孩一起被仆人从被窝大呼小叫拉起来一看,我勒个去,城墙都没了一大半。当时就觉得不妙,还没打听明白,审判庭就派人来用《钢铁盟约》勒令勤王,路上天翼公会魔法塔还垮了一座,瞪爆了希克斯特的狗眼。到了地儿,他才知道一个更惊悚的消息:灰骑士叛变!
“抓住啦!”前面有人喊着,连希克斯特都不由精神一震,旁边那个灰扑扑的男子——审判光索罗托夫早已缰绳一抖,迫不及待的纵马冲了过去,希克斯特也连忙用胖腿敲着这匹纯种高地战马马腹催促它向前。一路上不由向着自己的神明祈祷着:别是真的啊喂。
教派和教派之间的争权夺利也有胜负之分,久而久之就会分别出强势者和弱势者,而弱势的教派为了生存下去便不得不依附于强者,最后自然而然会演化成派系、党羽,简单来说就是——抱大腿。而现在圣神教派公认最粗的三条大腿便是战神教,裁决神教和光明教。而以前光明教就是天体教所抱的那条大腿,因而对天体教麾下的灰骑士团了解的也比其他教派更为深入。
正是因为了解,希克斯特也更为知晓事态的严重性。灰骑士不止是强大而已,他们是人类的,不,是整个主物质界和亚空间那些不可名状的混沌之间的第一道,也是唯一一道确实的屏障。现在那些现身于此世的,有着双蹄和弯角的恶魔,不过是那些超自然存在于主物质界的实体化投影而已,恶魔潮只能算是真正的混沌入侵的前奏,那些公开于世人的记载只记叙了过去那些王国如何在恶魔潮汐中拼死坚守直至恶魔潮枯竭,而希克斯特这样的光明教红衣主教则知道,那些恶魔大潮中光辉绚烂的英雄和战役,实际不值一提,他们不过是坚守到了灰骑士完成使命而已。在凡人无从知晓的阴影中,是灰骑士们以生命和灵魂为代价封印了恶魔之门斩断两个世界之间的融合。如果灰骑士们失败,不要说胜利和幸存,连这个“世界”都会在无尽的混沌中失去原来的概念。
希克斯特所知的记载中,所有的恶魔大潮中,一共有两次,亚空间和主物质界之间的界限被突破了,世界的融合开始,最后都被灰骑士们奇迹一样的逆转。但对这个世界造成的创伤直到现在也没修复,始终被教廷封印看守着——那扭曲了空间和时间、生与死乃至一切常识癫狂所在,曾经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现在已经无法治愈和纠正,如同毒瘤一样吸附在这个世界上,提醒着知情者人类和这个世界曾经距离灭亡是多么近在咫尺。
遗憾的是,哪怕付出了那么多,牺牲了那么多,人类这样短命的种族依旧是健忘的,时间对恶魔来说没有多少意义,但对于人类来说则意味着衰老凋零和繁衍、新生,过去的记忆就这样随着生死交替而淡忘,铭刻于石板的文字也随之空洞。灰骑士也被某些人当成了“一支战斗力很强的,需要掌握在手里才放心的骑士团”这样肤浅的政争筹码。
天体教的打压,希克斯特也是知情者,事实上作为红衣主教的他也不可能不搀和在这件事里,这其中涉及了光明教试图从南向北延伸势力最终在另外两派抵制下受挫,三方之间各种博弈、交换、弃子的最后结果。之前希克斯特也只是不忿于教派的目的没达成而已。然而不幸滑铁卢赶出光明教派权利中央,冷藏了几个月后,能以一个正常人的角度冷静下来思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