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落魄的在旷野中走了几个小时,靠着不时袭来的ròu_tǐ剧痛,抵消着心灵因失去父母而产生的无以伦比的巨大悲怆,张木子机械的不断迈动脚步,硬生生撑过了自己第二次进化的全过程。
等到‘母巢’在他眉心一滴滴凝聚重新硬化成型后,恰好来到了一条四车道的城际公路旁边。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张木子站在路牙石上,头脑显得有些迟钝的望着路上稀疏的车流良久才辨明方位,木然的将黏在额头上的‘母巢’撕下来,粘在胸前,跑到马路对面,朝着园南市区的方向走去。
徒步前进了十几分钟,路边一座崭新的像是刚刚修建的巴士站,闯进了他的眼帘。
脚步蹒跚的走到车站中坐了下来,从生理角度看,张木子的身体明明刚刚完成进化,精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但精神却早已消耗一空,在心中一种透入骨髓的疲倦支配下,他脑袋无力的倾斜着倚在广告牌上只短短几秒钟,便沉沉睡去。
时光流转,不自不觉已是日上中天,期间,巴士站里不知来了多少打算乘坐公共交通工具进城的普罗大众,几乎都对昏睡在车站的张木子投以惊讶的目光,却没有一个人尝试着叫醒他。
直到一个穿着素色碎花衣服,面容显得十分善良的老妇人进到巴士站,看到张木子露天沉睡不醒的样子,凑近后,关心的询问道:“少年人,少年人,你怎么睡在这里,是哪里不舒服吗?”,他才终于醒了过来。
睁开双眼,茫然的看着四周,在老妇人关切的注视下,许久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的张木子恢复神智后,勉强笑了笑,声音嘶哑的答道:“阿嬤,我很好,就是昨晚玩的太嗨了,不小心睡着了。”
“啧啧啧…怎么会累到在大街上的巴士站里睡觉呢,可不能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老妇人听到这样的回答,松了口气,慈祥而多话的嘱咐道。
不知为什么听了她的话,张木子莫名觉得一阵心酸,眼中不知不觉便落下泪来,看到这一幕,老妇人不由惊异的再次问道:“少年人,你这么了,有什么伤心事吗?”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被风迷了眼睛…”张木子低头沙哑的轻声说道,这时恰好一亮巴士停进站中,他急忙站起身,冲进了大巴之中。
车厢里空座不多,却正符合张木子的心意,他找了个领座有人的靠窗位置坐下,避开了紧跟其后上车的老妇人那引人脆弱的关心,望着车外不断变幻的景色,浑浑噩噩来到园南市区,随便找了条看上去十分繁华的街道下了车。
这时正是午餐时间,街市两旁的商业写字楼中不断涌出,忙碌了一整个上午,急着利用短短一小时的午休时间,填饱肚子,稍稍喘口气休息一下,再继续为前途和薪水奋斗的朝九晚五上班族。
头脑纷乱的根本无法思考未来行止的张木子混在他们中间,不辨方向的不知走了多久,突然听到衣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此刻无论和谁,他都丝毫没有通话的心情,因此摸出电话张木子想要直接划到‘拒接’选项上,但当其目光下意识的扫过屏幕时,整个身体却突然僵住。
之后望着手机上显示的号码发了会呆,他像是被捞到岸上的河鱼一样,张大嘴巴急促呼吸着却仍然觉得胸口发闷根本就喘不过气来,浑身都没法动弹,直到电话即将自动挂断的最后一秒,才颤抖着将其接通。
紧接着,便听到手机听筒里传出一个自己以为这辈子再也不可能听见的女声,“木子,你昨晚给我和你爸爸打了那么多电话,有什么事啊?”
这声音沙哑中带着一丝疲倦,但在张木子听来却比世界上最美妙的天籁之音还要悦耳千倍、万倍,他又发了会呆后,像是不敢相信似的使劲全力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感觉到疼痛确信不是做梦后,脚步踉跄的瘫坐在了路边的‘绿化池’上。
张张嘴巴却无法发出声音,用力捶打着胸口良久,终于觉得自己重新又有了呼吸了能力,张木子这才开口,用一种仿佛畏惧美梦破碎般小心翼翼的语气,嘶哑的回答道:“妈,是你吗?”
“当然是我啦,木子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怎么连妈妈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电话里的女声焦急的问道。
“没什么,哈,我没事,我没事,哈哈,我,我,哈哈哈哈…”确定和自己通话的正是在自己的想象中已经死去的母亲,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神奇的转折,但张木子还是情不自禁的在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像个疯子似的一面大笑;
一面泪流满面,抽搐的说不出话来,听到儿子疯癫的表现,电话另一端的李香芝态度不由变得惊恐起来,语无伦次的说道:“木子,木子你怎么样了,不要吓妈妈啊,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妈妈、爸爸都可以帮你解决的,你只要说出来就可以了。
怎么了,是旷课太多被‘挡科’了吗,没关系的,儿子,没关系的…”
“不是,妈妈,我一切都很好,就是,就是…”必须在母亲面前隐藏极多秘密的张木子努力平复着情绪,张口结舌的想了想鬼扯道:“昨天一早身体就有点不舒服,以为是着凉了就没太在意。
结果拖到中午的时候开始发低烧,下午没去上课,请假一直睡到晚上,结果做了个很可怕的噩梦,梦见你和爸爸被人,被人绑架了。
那个梦真的很真实,很真实,完全就是栩栩如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