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卿染的嗓音本来就和白素的相近,只是声线更透亮一些,太甜美的歌还真的唱不出口,这首看破红尘的歌,听得应该……不太糟糕吧?
“你的诗呢?”月娘的脸色看不出来喜怒。
“玉炉香,红蜡泪,偏照画堂秋思。眉翠薄,鬓云残,夜长衾枕寒。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如果莫卿染没有记错的话,这根本就不是诗,而是词,但是关于熏香炉的诗,原谅人家真的没有想到,这个主题太变态了,她能想到这首怨妇词,不是,是闺怨词已经很不错了。
“秋夜寒冷漫长,对于心有牵挂的女人来说最为难捱。一片寂静使室外空阶的雨声、叶声显得异常清晰,一阵接一阵,一声连一声,仿佛是在有意折磨她敏感而脆弱的心。前面写室内,香烛偏照,容貌不整,夜长衾寒,已见孤寂冷清;更何况有后面所言雨打梧桐、空阶滴到明的声声入耳,怎能不使人缠绵悱恻、整夜难眠!其意境之萧瑟凄凉,确实是首不错的。”有个词叫做“欲扬先抑”,月娘一开始就表扬,莫非要来个“欲抑先扬”?
“只是这样的风格不像是诗吧?”果然,重点在后面。
“这确实不合诗的规矩,但是唱起来却比诗要好上许多,月娘你认为呢?”词本来就是曲词,只需要有人抚琴相合,那效果比生硬的诗强多了。
问句本来就带着肯定的含义,莫卿染说话的时候过于笃定,以至于那一盏茶的时间都显得太过漫长。
“倒是新颖。”月娘的回答来得那么晚,让莫卿染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谢谢月娘。”
“既然决定救自家妹妹,称呼就改了吧,以后就叫我月妈妈吧。”月娘绕过那四扇楠木樱草色刻丝琉璃屏风,从内室拿出一张纸递给莫卿染。
那薄薄的纸不是卖身契还会是什么,一穿越到大新朝就将自己卖到青楼来,莫卿染你还真替现代人长脸啊!
“莫姑娘要是还没有想清楚,我也不强迫你。”月娘边说边收回了手,莫卿染连忙伸手拽住了纸的一角:“月妈妈说的哪里话,我莫卿染虽不是大丈夫却也知道‘一诺千金’,既然答应的事情怎么会反悔?”
想到还生死未卜的卿安,莫卿染咬咬牙拿过了那张卖身契。
玉人楼到底是彰德府数一数二的青楼,各种条件说得清清楚楚,没有一个小空子让你钻,只是看到最后的时候,莫卿染心里一惊,讶然道:“月妈妈最后的一项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显,就是我玉人楼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清莲和明莲都有一个季度的时间登台,这一个季度你都代替白素,但是你也只是替这三个月,随后你就留在这里做我玉人楼的诗赋先生……”月娘的话对莫卿染来说无疑是意外之喜,她需要得到再次的确认:“月妈妈的意思是我只需要代替白素巡回登台这三个月,随后清莲姑娘自然有人会顶替,我在玉人楼教姑娘们诗赋就可以了?”
“不错,而且你的卖身契是活契,只要在玉人楼满一年,赚够了赎身钱自然可以离开,我月娘绝不会强求你留在这里。”月娘秀眉微微皱着,有点不耐烦。
“既然月妈妈这里看得起我,卿染一定不会让月妈妈失望,会给清莲姑娘赚得一个不俗的名气,也会用心教楼里的姑娘,让月妈妈省心。”玉人楼是个青楼,自然不是一个干净的地方,而月妈妈自然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这个时候她没有趁火打劫,让莫卿染入娼门,从她身上狠捞一笔,而是让她做个诗赋先生,真的是让莫卿染觉得她对自己格外偏爱了。
“希望如此。”月娘明艳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白皙的手指轻轻抵住额头:“你先下去吧。”
听到吩咐,莫卿染松了一口气,走出了房间。
只是一出房间,莫卿染就有点晕乎了:我天,这玉人楼房间也太多了一点吧,到底卿安在哪个房间来着?
“石总管,我妹妹她人呢?”房间是找不到,但是石总管还是很好找的,冷气最足的地方一定有他。
石卓南并没有回答莫卿染的话,只是兀自地向前走着。
“喂,石总管,我问你我妹妹在哪儿呢……”被忽略的感觉真的很不爽。
“跟着,别说话。”冷冰冰的五个字,让莫卿染噤了声,冲着那挺拔的背影白眼翻到抽筋:不就是一个青楼的总管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卿安的情况并不是很乐观,躺在乌木宝象缠枝床上,双眼紧闭,脸色煞白,没有一丝血色。
“你们说会帮她解毒的,你们说会帮她解毒的,为什么现在她还是这个样子?”坐在床边,莫卿染手捏着被单的一角,有泪水不争气地落下来:卿安是莫卿染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怎么现在也要远离自己而去么?
“说话啊,为什么她现在还在昏迷?”没有回应让莫卿染的火气更盛,恶狠狠地扭头质问石卓南,却只看到了身子微微发抖的司棋。
“那个石总管呢?”看着她小可怜的模样,莫卿染的口气软了几分。
“石总管去了月妈妈那里。”见莫卿染情绪稳定了一些,司棋才缓缓道。
“我去找他。”莫卿染着急想要一个答案,只是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就迎来了那张没有表情的脸:“我们回荷园。”
“卿安还在这里,我哪里也不去。”石卓南完全不理莫卿染的反抗,只是平静地道:“现在你是清莲姑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