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祖尸说自己只能吞噬星辰大妖的寿元,那么自己兜里那些从昏觞残宫里取出来的阳寿便不适用,可是苏瞳心中还有许多话想问,比如那灯仆与这祖尸又有什么联系,为何会把此地星图佯献给她与傲青?
“前辈,您知道一件灯形魔器,可以控制人心魂吗?”
苏瞳道出了心中疑问。
祖尸看了苏瞳一眼,可怕的眼球下闪过了一道思虑,可惜那情绪很快便消失在一片死灰的颜色之下,再也没有惊起半点波澜。
“控魂的只见过你,诡异的女孩子,不过你那种奇异的力量,也将随着本尊的死亡而死去。”
祖尸缓缓地向后倒下,四仰八叉地将四肢伸开。“你们这些小毛孩子太吵闹了,要是还有一点对将死之人的敬意,便速速滚出老子的地盘吧,别再来烦我!”
说完这些话,祖尸干脆闭上了双眼,连呼吸声都开始变弱。
既然人都要死了,还掺和这些破事做什么?
“这里可是虎河。”
见对方不配合的态度,傲青迅速掠起了自己的薄唇,拉起苏瞳便朝天外飞去,动作利落果断,毫不拖沓,不过他的轻笑声还是清晰地落入了祖尸的耳里。
“你虽然生机枯竭,丹海龟裂,无法再战星辰大妖,可是我们几人,还是有些本事的。可惜啊可惜,如此诚心换几句实话都换不到,罢了,正好免去一场恶斗。”
傲青算准这番话一定有着起死回生的力量。
并不是所有阳寿绵长者,都能看淡生与死,死亡对有些人而言,的确是起伏人生尽头一个完美的句点,而对于更多人来说,越是享有超乎于常人的生命,便越是舍不得放手,特别是这种会坐在自己妖毐上哭的家伙。
“小子别走!”
祖尸的眼猛地张开,从地上一跃而起,虽然身体上已出现五衰之相,但灼灼的目光却硬生生将自己的寿元定格在即将崩溃的前一秒!
“老子早看出来,你也是九王之一,不过就算拥有特殊血脉,星辰大妖也不是寻常阎罗可以匹敌的!”
虽然心中又燃烧起熊熊的渴望,但对傲青与众人的实力,祖尸还是深深怀疑。
弥路缩了缩脖子,心想你犹豫个屁!你不知道你那用来采补的妖毐,便是被我们夸父一斧头劈死的么?能杀它一头,便能杀一百头!
傲青心里与弥路想得一样,不过既然对方还没发觉此事,为免被记恨,还是不要再提的好。他回头扬了扬眉头,突然将自己的威压缓缓放出。
“一般阎罗的确不敌,不过这对我与我的同伴们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苏瞳看着傲青的侧脸,第一次听他把“我的同伴”四个字挂在嘴上,不知为何,嘴角便有笑意流了出来。
虎河大浪滔滔,湍急处拍浪犹如虎咆轰鸣。
不过就算是巨大的浪涌,也盖不住星海深处一阵凄厉的兽啼。
已无法施放魔息保护自己的干瘪“尸体”,乖乖坐在苏瞳与傲青为他布施的防御结界内,根本无法靠近虎河任何一处十级险地,光是那些星辰大妖散发出的气息,便能将他这具行将入土的身体碾成灰烬。
所以他只能像一个孱弱的婴儿,委屈地蹲在五旗阵下,遥望远方星海沸腾的光与影,从阵阵刺耳厮打声中,分辨与期待战斗的结局。
纵想抑制自己起伏的心情,但祖尸很快还是放弃了挣扎。
他的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自己自诩活得够长,看透了人生百味,沧海桑田……没有想到面对死亡,面对死亡前突如其来的生机,还是表现得像是一个涉事未深的少年,在患得患失之间焦虑不安。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啊!
就在他嘲笑着自己却又无法摆脱这种对生本能的眷恋时,前方的阵阵喧闹却突然停止。祖尸猛地站起身子,眯上了自己的眼睛。
极远方本只有几个模糊的小点,不过它们很快化为了清晰的身影,那些熟悉而年轻的面孔,正拖曳着一头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巨大妖灵,迅速朝自己所在的地方飞来!
居然真的办到了!
这些小家伙们还真不错嘛!
祖尸兴奋得拼命扇动自己的鼻翼,发出沉沉的喘息。其实他之所以如此不相信傲青,只是因为当年血魔牧云叱咤风云的时候,他老人家还在鬼人宗里乖乖当着“傀儡”,若是早就听说过他的恶名,便不会有这么许多忐忑。
“喏,毐前辈,拿去!”
傲青将脚下晕厥的妖灵一脚踢向前方,而后便带着众人避嫌去了,毕竟那妖毐*是人家的看门本领,若站在一旁观看,实在说不过去。
现在他们已经知道祖尸便是鬼字辈的魃阎罗,以所修秘法起名,单名一个“毐”字。
不怕这毐老头力气恢复了后拍拍屁股逃走,因为只要他不死,便是苏瞳的驭灵奴,再怎么耍花招也逃不出苏瞳的手掌心儿。
“我好嫉妒啊!”千祭骨哀怨地长叹一声。“我连一个星辰大妖都奴契不了,你丫随便收了具尸体,居然还是罗生狱的阎罗!”
在这一点上,苏瞳的确是占了个大大的便宜,毕竟当初战胜尊宝降服祖尸的时候,他的识海已被炼傀符大幅度的削弱,这相当于那些鬼人宗的不肖弟子已经做好了充足的铺垫,只等苏瞳敲定那最后的一锤。
“你也不差啊。”弥路赶紧堆起了笑脸安慰美人:“刚才那头大妖,便是被你精神力控制住的。”
送给毐老头恢复力量的那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