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沈陈氏有点心虚地别过头,“什么叫我给她端的补药,我们家穷得快揭不开锅了,哪还有那个闲钱银子置办那种金贵东西,当初我生喜宝的时候,可是什么好东西都没有吃,喜宝不也长得挺好吗,是你媳妇不争气,保不住自己的孩子,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
沈德贵淡淡地盯着她,“嫂子,我尊你一声嫂子,你就该有嫂子的样,别敢做不敢认。”
“我不敢认什么了我,”陈氏被沈德贵盯得心里更加发毛了,索性直着嗓子朝江氏的房门口嚷,“谁知道你那娇贵的媳妇背着你吃什么药了,啥都不懂还学人家吃什么补药,吃出问题来了吧,都是自己作的,活该孩子保……”
“住口,强子家的,平时你怎么对贵子家的,我们几个做长辈的都看在眼里,上次我回来私下里还给了你点钱让你看在她有孕的份上,少使唤她一点,可你现在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来,她肚子里怀的可也是咱们沈家的骨肉,你怎么狠得下这个心。”沈文山听儿子这么说,狠狠地盯着陈氏。
陈氏嫁到沈家的时候,他们还没分家,那时候,他还没是个老实本分的庄稼人,天天看着陈氏,自然把她那一肚子的小算盘看得一清二楚,后来儿子娶了媳妇,家里的生活越加难过,他才跟着村里的一个常年在外跑货的货郎出去跑货。
刚开始也只是在周围跑跑,还是经常会回家的,陈氏倒也不敢怎么指使江氏,最多就是口头上占点便宜,加上那时沈文贵一家人还在,她磋磨沈青燕姐妹多一点。
可是自从沈青燕娘仨个被赶出沈家以后,陈氏但凡有什么火都冲江氏来,特别是沈文贵做了县令之后,让人将家里的泥坯房推倒,重建起了五间敞亮的青砖大瓦房,两边还各有两间厢房的小院。
爹娘偏心大房,让他们随自己住正房,把自家赶到厢房住,其实这也没什么,反正如今自己也不常在,家里人口也不多,两间厢房也够住了,自己的媳妇是个好脾气的,也没什么意见,那时自家儿媳妇已有有了身孕,自家媳妇余氏叫自己放心。
可是这日防夜防,家贼难防,那只盛药的碗一拿出来,沈文山就认出那不是自家的东西,虽然他时常不在家,可自己家里的东西还是认得出的,那明明就是大房的东西。
沈文山知道那陈氏一直防着自己这一房,虽说已经分家了,可这宅基地并没有分,她大概是怕自家媳妇生个男娃出来,将来跟她的小儿子喜宝抢那五间大瓦房,才起了那起子歹毒的心思,竟然下药打下自家媳妇的胎。
听王大夫说,那分明是一个已经成形的男胎,现在居然还没有一点悔改的心思,打算打黑的说成是白的,这口气他实在忍不下去了。
“爹,娘你们倒是说句话啊!”沈文山没想到自己的亲爹娘竟然可以站在那里一声不响,那还没来得及睁眼的的孩子可也是他们的重孙啊,他们怎么可以那么无动于衷。
这时沈三冬夫妻俩也知道,被打下来的是个男胎,虽然心里有点可惜,脸上却也不显,沈李氏怀里抱着沈喜宝,朝着沈文山说,“二小子,你怎么这么认定这药是喜宝他娘端过去的,咱家就这么点家底,怎么可能在去买什么药。”
“可能是你偷偷留给你媳妇的钱多了,她才会偷偷买什么安胎药给自己媳妇吃,这种金贵的药哪是我们这种乡下人家吃的,她一个乡下女人不懂,还偏偏装懂,结果出事了吧?”沈李氏冷笑地看了厢房的门口一眼。“二小子你可别被你媳妇牵着鼻子走,咱们家可不兴偏听偏信那一套。”
沈文山听了出自己的娘亲话里话外都偏袒着陈氏,还连自己的媳妇也责怪上了,甚至连自己都没有幸免,于是不由得心里的气也起来了,“娘,您说得这是什么话,我媳妇怎么可能害自己的儿媳妇?”
“你这小子,怎么对你娘这么说话,你娘说得也不是没道理,”沈三冬见二儿子对自己的媳妇话出不敬,也板起脸训起了儿子,“这事你凭什么就断定是喜宝他娘干的,你儿媳妇没保住咱们老沈家的孩子是她没用,你这个做公公的平常又不在家,咋一回来就怪上喜宝他娘,你娘说两句用得着这么脸红脖子粗的回嘴吗?”
“爹,咋你也这么说,”沈文山失望极了,虽说早就知道二老偏袒陈氏,谁叫她刚嫁过来就给他们添了个白白胖胖的重孙,可自己的儿媳妇怀的也是他们的重孙,现在无故流产,不说追究责任,二老至少也该安慰一下吧,可是看看他们都做了什么。
“是啊,二叔,我知道平日里你就不待见我,可是也不能这么污蔑我。”陈氏一听二老都偏向自己,心里多了底气,说话也硬气了不少。
沈文山伸手从儿子手里接过药碗,指着碗身上的花纹说,“你们要证据是吧,这就是证据,当初这套碗还是我从外地买来的,后来娘说大嫂觉得好看,就强行拿给大哥家了……”
“二叔说得也太轻巧了,就凭一只碗能说明什么问题。”陈氏虽然暗恼,怎么把碗落下了,可嘴上还是不松口,“这碗又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随便都可以买到,说不定你儿媳妇看着好,也去买了一套或者,或者说是什么时候从我家拿了一只去呢。”
见陈氏还嘴硬,沈文山啪一下放下碗,指着孙氏的鼻子说,“你这个女人心里的小算盘别以为我不知道,不就是怕多个孩子来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