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一直都是最聪慧的。”姜思榕没有丝毫不悦,耐心解答道:“许了白蒙边境五城,同时在两军交战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可以任意抢掠物资,煜王不会追究。”
姜静云没有想到整件事情是这样的一个大阴谋,手脚冰凉,却仍然坚持着问道:“你们的协议里头,可包括取楚阳的性命?”
姜思榕笑得极其温柔,缓缓点下了头。
姜静云眼前一黑,闭起眼睛说道:“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姜思榕静默了片刻,终于站起身来说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姜思榕走后,几个丫头都静静进屋来了。纤云和红樱见姜静云苍白的脸色和痛苦的表情,都赶紧上前扶住了她,弄月也靠了过来,开口问道:“云主子,方才那位姜大人你认识?你们是什么关系?”
纤云皱起眉头,抬头说道:“弄月,你去倒点水来。”弄月犹豫了半晌,满脸不乐意地转身出去了。
“我没事,”姜静云见到几个熟悉的面孔,脸色缓和了许多,你们都来了?”
“姑娘,你受苦了。”红樱依偎在姜静云身边,眼泪汪汪地说道。
姜静云方才就注意到了红樱,这么多日子没见,这个憨态可掬的少女长高了不少,肉乎的小脸也清瘦了些,多出几分少女的俏丽,不知道是不是练习功夫的缘故,浑身洋溢着旺盛的生命力,看上去健康朝气不少,楚阳将她的丫头照顾的不错。
“红樱,如今都是高手了。怎么还动不动就哭鼻子?”姜静云压下心中沉重的心事,打趣道。
“姑娘,以后红樱一步也不离开你,要是再有人欺负你,红樱就打他!”红樱挥舞着小拳头,目光坚决。
姜静云摸摸她的头,笑着竖起了大拇指。纤云又是好笑又是担忧地说道:“主子。如今这穿云殿成了俎上鱼肉,任人宰割,太子殿下他情况如何又不得而知……”
姜静云眼神微闪。正要开口,便见弄月端着茶杯进来,满脸不情愿地要递给纤云。纤云却不接,只是示意她亲手交给姜静云。
弄月没办法。只得递上茶盏,低声道:“云主子。茶来了。”
姜静云只作不见她脸色的神色,接了过来,她喉咙火烧火燎般地疼痛,于是当下喝了一口下去。却发觉这茶盏中盛的是凉水,不禁皱起眉头,问道:“弄月。为何这茶是凉的?”
弄月有些心虚地低头说道:“茶壶里只有凉茶,这会儿也没处要热的去。主子就凑合着用吧。”
纤云沉了脸,对她说:“你不是第一天伺候主子了,到哪里去要热茶还需要人教吗?”
弄月有些不乐意,抬头顶道:“如今这是什么时候,能跟平日里一般么?外头都是些生面孔,谁知道是个什么情形,大半夜出去要热茶,多危险啊!”
“你……”纤云气的说不出话来。
弄月搓着衣角,小声嘀咕道:“又不是正经主子,都是宫女,还要人伺候,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
“你给我闭嘴!”姜静云开口了,她将手中茶盏递给纤云,盯着弄月惊讶地脸说道:“既然你也知道如今这是什么关头,就把你那点小心思给我收起来!若是不愿意留在这里,就回穿云殿里头去,我需要的是齐心合力共度难关的伙伴,而不是不知轻重,只会耍脾气的祖宗!”
姜静云在穿云殿里的时候,几乎从未在宫女们面前说过重话,弄月只当她好脾气,却没想到如今她没有了楚阳的庇护反而厉害了起来,一时间愣住了,待反应过来不由红了眼眶,头也不回地向外跑了出去。
纤云站起身来,跺跺脚想追,姜静云却摆摆手说道:“让她去,留下来只会添乱。”
纤云只得坐了下来,想起心里头藏着的事情,顾不上担心弄月,对姜静云说道:“主子,那位姜大人似乎很有权势,方才他带我们来的路上,我听见有小太监跟他说起草拟重新立太子诏书的事情。”
姜静云闭了闭眼睛,吸了口气说道:“宫中情势已不可逆转,我们只有伺机而动,等待太子殿下的消息。”
有了纤云和红樱的照顾,姜静云病情好得很快,三日后便回去当值了。这一天她跟茑萝刚刚为皇上喂好饭,便听到外面传来瑛贵妃的声音。
“姐姐这就对了,想看望皇上又算是什么难事,只要派人跟妹妹说一声也就是了。”
上官皇后跟在瑛贵妃的后面,面无表情,这也许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她走在一个贵妃的后面,就连那会儿柔嘉贵妃最为得宠之际,也从没乱了规矩,她是后宫之主,从来都是走在最前头的,没想到竟有如今这一天。
瑛贵妃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妹妹早就搬到长生殿了,没来得及通知姐姐,倒害的你多跑了冤枉路,说起来这长生殿也没什么好的,也就比本宫的长乐殿宽敞一些,论起那摆设,那家具,都寒酸得紧,也就是离皇上寝宫近些,不然本宫还不一定愿意搬进去呢。”
上官皇后手攥成了一个拳头,当年柔嘉贵妃的住所,这么多年来从未住进去过哪一个女子,皇上像守护什么珍贵的宝物一样守护着那个地方,里面的一桌一椅都不许人挪动,她当时为此还跟皇上吵过几次,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人再住进去了,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说道:“长生殿不过是一处宫殿,住进去了又如何,谁也成为不了柔嘉贵妃,在皇上的心里,只有一个柔嘉。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