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原谅我们……离婚吧。
站在医院的阳台上抽着烟,宋席远脑子里,满满都是温采这句话。
到现在他还清晰地记得领证那天,她在民政局门口被逼喊的那一声“老公”,她害羞,再往后,任由他怎么威逼利诱,她再也不肯喊出那两个字。
如今,才短短几天,竟然就将“离婚”两个字提上了嘴边。
可是他却清楚地知道,若不是他伤她到极致,她怎会这样绝情?
“谁在那里抽烟?”
忽然之间,身后传来某个护士的声音。此时此刻已经是夜深,护士看见阳台上站了个人,吞云吐雾,只以为又是哪个病人趁着夜深的时候溜出来吸烟,不由得问了一句,大步走了过来。
宋席远依旧站在那里没动,一直到护士走进了,才看清楚他的样子,顿时吓了一跳:“宋先生,原来是你。”
其实如果不是特殊情况,医院是不允许家属陪护过夜的,可是今天却是医院老大直接下达的命令,破例允许宋席远在此陪护。她们所有的护士都觉得宋席远对待自己的妻子真是深情,尽管他妻子并没有什么大碍,可是他这样的大人物,却依然留在这里陪她。
“宋先生……”知道他的身份特殊,护士也不好干涉,只有悄声道,“这里是医院,您最好还是不要抽烟了……”
宋席远闻言,淡淡扫了她一眼,那护士立刻被他冷凝的眼神冻得倒退了两步,不料下一刻,宋席远却缓缓灭掉了烟,淡淡答了一声:“知道了。”
他转身将烟头扔进垃圾桶,随后便径直走向了温采的私人病房。
病房里还亮着壁灯,温采侧卧在床上,身体微微蜷起来睡着,脸上依稀还挂着泪痕。
宋席远悄无声息地在床边坐了下来,静静看了她许久,终究忍不住伸出手来,想要抹掉她脸上的泪痕,可是他的手伸到半空,却忽然之间顿住,眼看着离她已经那么近,却终究不敢触碰。
她担心囡囡,哭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睡着,他要是再将她弄醒,她估计又要哭了。
他从来烦女人哭,可是对于她,却是舍不得。
他让她受了那么多苦,她的每一滴眼泪,都是他犯下的错。
他缓缓收回手来,再没有出声,也没有多余的动作,静静在床边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温采还没有醒,文欣就赶来了医院,手里拎着一壶汤,一走进门来就看见宋席远雕塑一般坐在床边的身影,便上前拍了他一下,低声道:“变化石了你?”
宋席远一夜没睡,眼中满是红丝,青色的胡茬也冒了出来,样子看起来有些颓然,看得文欣直皱眉头:“快去洗把脸,把胡子刮一刮,别让小采一睁开眼就看见你这个样子,吓坏我孙子!”
她尽管已经压低了声音说话,可是温采还是被惊醒了。
她动了动,睁开眼睛,看到床前的文欣和宋席远,神情却十分麻木。
文欣见她醒了,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很高兴:“小采,你醒了,来,这是张阿姨给你炖的虫草花乳鸽汤,多喝点,补补身子。”
温采缓缓坐起身来,宋席远伸出手来要扶她,却被她不动声色地避开。她抬起手来胡乱整理了一下头发,这才看向文欣道:“妈,我没胃口。”
“别说傻话,没胃口也要吃。”文欣道,“就算自己不想吃,你也该为自己肚子里的那个考虑考虑。”
说完她就揭开了汤壶,将倒出一小碗汤来,端到温采面前:“听话,先喝一点。”
谁知道温采一闻见那个味道,心里忽然翻涌起来,忍不住转向另一边,干呕起来。
文欣吓得连忙把汤碗放下,一下又一下地顺着她的背:“没事吧?”
温采过了很久才缓过来,微微摇了摇头,脸色却已经十分苍白。
文欣微微有些遗憾:“那等你好一点再喝吧。”
说完,她又将汤倒回保温壶里,重新拧紧了盖子,继续保持汤的热度。
温采看着她做完这些,却忽然掀开了被子:“我想去看看囡囡。”
“我刚上来前去看过,囡囡还睡着,没有醒。”文欣轻声道,“你要是放心不下,就下去看看吧。席远,你陪小采去。”
温采穿鞋的动作微微一僵,却又很快继续穿好鞋,起身往门外走去。
宋席远也缓缓站起身,跟在她身后走了出去。
却只是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温采没有搭电梯,而是走了楼梯下去,三层楼的距离,她却走了很久,而宋席远就站在她身后不近不远的位置,随着她往下走。
终于来到底下囡囡所在的病房,却因为囡囡还没有脱离危险期,只能隔着玻璃看着她小小的身子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各种管子,头上手上都包着厚厚的纱布,只是这样看着,就已经让人觉得痛。
温采手贴在玻璃窗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女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掉落下来。
宋席远依旧站在她身后的位置,同样看着里面的囡囡,眼睛里一片晦涩。
许久之后,温采忽然轻轻开了口:“宋席远,你看见了吗?”
宋席远神情猛地一僵,脸色却愈发沉晦。
这是自从昨天那句离婚之后,她张口跟他说的第一句话,却仍旧是关于他犯下的罪孽。
宋席远静默无言。
温采看着囡囡,却轻轻地微笑起来:“我一直觉得囡囡是老天爷送给我的天使,她刚来我身边时,我曾经想,我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