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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她长到十六岁也从来不敢想自己有爸爸一样,她长到二十七岁,也从来不敢想自己还会有别的亲人。

爸爸带给她的是震惊和喜悦,她不仅有爸爸,还有一个很富有的爸爸。

而现在,她有了外公外婆,有了舅舅,有了姨父,可是,她却连一丝一毫的喜悦都没有。

她所有的,只有震惊,和伤心。

就如同当初想不明白为什么爸爸那么有钱,她和妈妈却还要过苦日子一般,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明明有着有权有势的外公外婆,妈妈却还要受那么多的苦?

她替妈妈觉得委屈,替妈妈绝对不甘心,更替妈妈感到可悲!

而现在,外公外婆知道了她的存在,却仍然只是回来……看一看而已,甚至,根本没想过会认她这个外孙女,而她的外婆,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给过她一个好脸色……

温采坐在床上,将脸埋在自己的手臂里,克制不住地呜咽出声。

这种难过,是比当初妈妈过世还让人绝望的一种难过,她承受不住。

她低低地呜咽许久,终于忍不住摸到了电话,熟练地翻到万梨的号码,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电话里传来冰冷的女声提示,温采却仿佛听不到,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却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听到那个提示声。

她茫然且疲惫,打电话打到手都发抖时,电话却突然通了。

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喂?”

听到那个声音时,温采却猛地一怔,连忙抹掉眼泪看向屏幕,才发现自己不知怎么把电话拨去了文欣那里。

现在已经很晚了,文欣应该已经睡了,声音里都是浓浓的睡意:“小采,怎么这么晚打过来?”

温采强忍着,并不想在她面前发出哭声,深深吸了几口气之后,才终于准备开口,却只在张口喊了一声“妈妈”之后,就克制不住地崩溃大哭起来。

“小采,你怎么了?”文欣顿时吓得睡意全无,一下子从床上坐起身来,“出什么事了?你先别哭,好好说。”

温采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止不住地哭。

宋祁万也被文欣的动静惊醒了,坐起身来,却见文欣正满脸焦急地喊温采的名字,不由得也有些紧张起来:“出什么事了?”

文欣得不到温采的回应,只能听到她在电话那头哭,急得不行:“我不知道呀,小采只是哭!你赶紧给席远打个电话,叫他过去看看!我给张姐打个电话问一问!”

挂掉温采的电话,文欣连忙拨通了张阿姨的电话,张阿姨连忙来到温采的房门前,不断地敲门,却只听得见温采哭,根本不见她应门。

张阿姨也急得一头汗,却又找不到备用钥匙,只能继续敲门:“小采,到底怎么了?你开门让我进来看看?”

她在外面敲了许久门不见回应,大门的门铃却忽然响了,张阿姨连忙转身去开门,刚一打开,满身夜凉气息的宋席远就走了进来。

“大少!”张阿姨忙道,“小采在里面哭呢,我找不到备用钥匙。”

宋席远看了看温采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旁边囡囡的小房间,沉声吩咐道:“你去陪着囡囡,如果她被惊醒了,就继续哄她睡。”

张阿姨点点头,走进了囡囡的房间。

宋席远这才上前,猛地踹开了温采房间的门。

门打开,当他看见她只是坐在床上哭时,猛然松了口气,忙走到床边,伸手握住她的双臂:“小采?”

温采又迷茫又混乱,忽然听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喊自己,猛地抬起头来,当泪光中的支离破碎逐渐汇聚成宋席远的脸时,她的心赫然一动,随即猛地伸出手来抱住了他的脖子,埋在他怀中大哭起来:“宋席远……”

宋席远却被她这样的举动惊了一下,因为自从两个人离婚之后,她总是对他刻意保持冷静和远离,虽然极有可能是装出来的,可是她装得真是相当不错。

可此时此刻,她却一下子扑进他怀中,紧抱着他大哭,宋席远一时竟然心神大乱。

过了几十秒他才回过神来,连忙反手拥住她,一面用彼此都最熟悉的姿势抚着她的背安抚她,一面轻轻吻着她脸上的眼泪:“小采,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

温采什么也想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只知道他的怀抱是自己可以依靠的地方,埋在他怀中,那颗孤苦无靠的心,才仿佛终于有了一个停靠的港外。

她只是哭,宋席远什么也问不出来,只能暂时就这样抚慰着她,一低头,却发现了温采扔在床上的电话。

他心里一动,忽然取过电话来,翻查了一下通话记录。

她的电话里联系人不多,而今天的记录里,除了她刚刚打过的万梨和文欣的电话,剩下的,就只有乔绍容的电话。

乔先生。

宋席远看着屏幕上的这几个字,眸色微微一沉。略一顿之后,他又翻到了短讯记录,却只看到乔绍容发来的那条消息。

如此看来,温采现在的情况,很可能跟乔绍容有关。

宋席远悄无声息地拨通了乔绍容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来,乔绍容的声音依旧沉稳:“小采。”

宋席远并没有开口,而乔绍容听到的,就只有温采的哭声。

“小采……”乔绍容的声音忽地就变了些许,“这件事,并不是我要瞒着你,而是,我也是一个多月前才知道……这已经是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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