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采抿了抿唇，脸色愈发苍白：“什么问题？”
“你知道是什么问题。”苏霆粤依旧冷冷的模样，温采其实早就已经习惯了他这个样子，可是这一次，她的心很乱。
医院餐厅，温采买了一份儿童套餐给小澈，让他自己玩着里面附赠的玩具，自己则低头，默默地搅动面前的咖啡。
苏霆粤就坐在她对面，眼眸深处，一片晦暗。
顿了许久，他才又开了口：“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我为什么不能给你女儿输血了吗？”
温采依旧低了头沉默，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缓缓抬起了头，看向苏霆粤：“其实，你心里根本已经有了答案，我回不回答，都是一样的。”
苏霆粤静静地看着她：“所以，你是怕我输血给她会造成刚刚医生所说的那个病，所以才坚决不要我输血给她的，是吧？”
温采勾了勾嘴角，算是默认。
苏霆粤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这才又看向她：“说一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采静静地坐着，仿佛又呆了很久，才又道：“你还记得……我做你助理的时候，你让我处理的那件事吗？”
苏霆粤在接触到这个真相的时候，其实心里就已经有了底，此时听她说起，神色依旧平静：“记得。”
温采抿了抿唇，低声道：“那个女孩子，很可怜，是个孤儿，为了给自己的亲姐姐治病才会跟你……可是虽然拿到了钱，她姐姐的手术却还是失败了……其实她很开心能有这个孩子，因为觉得自己可以不用再那么孤独，可是你却要求她打掉那个孩子。”
苏霆粤眸色沉静，静静地听她说着。
“……我承认，这件事是我处理得不好，我根本就没有资格替你做这样的决定，可是我真的想的是她远走高飞以后，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打扰到你的生活。而事实上的确如此，她去到加拿大之后，活得很开心，有了这个孩子她就觉得已经足够了，根本没想过还要跟你有什么交集。”
“可是人生……偏偏就是这么残忍。当时我生下孩子，以为自己的孩子死掉了……谁知道，过了半个月她生产孩子的时候，竟然大出血，没有救过来……”
苏霆粤静静地听了，淡淡道：“所以你就收养了她的孩子？”
“是。”温采点了点头，“可是即便如此，我从来不会对外人说囡囡是我收养的，对我来说她就是我的亲生女儿，所以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会让你知道她的存在。如果不是今天这件事……我想，你大概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女儿。”
苏霆粤静静地听了，淡淡道：“所以你就收养了她的孩子？”
“是。”温采点了点头，“可是即便如此，我从来不会对外人说囡囡是我收养的，对我来说她就是我的亲生女儿，所以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会让你知道她的存在。如果不是今天这件事……我想，你大概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女儿。”
苏霆粤听完，眸色却依旧是沉静的，只是听到温采最后那句话时，他淡淡勾了勾嘴角：“真是个意外的大惊喜。”
“对不起。”温采低声道，“我真的……没有想过会让这件事困扰到你，所以即便是到现在，我依旧坚持囡囡是我的亲生女儿，跟你不会有任何关系。我们绝对不会打扰到你现在和以后的生活的。”
“你说不打扰就不打扰了吗？”苏霆粤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你觉得，我现在被打扰到了吗？”
温采依旧低着头：“我很抱歉，但是你仍然可以像从前那样过你的生活，反正你当初就想叫林语沫打掉这个孩子，现在……应该也可以当那个孩子早在四年前就没了吧……”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越来越低，也许是因为自己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根本就是毫无根据，无理取闹……
果然，苏霆粤只是冷笑了一声。
温采抿了抿唇，顿了许久，终于抬头看向了他：“不管你知不知道，囡囡是我女儿的事实是不会改变的，她姓温。”
“你觉得我会答应？”苏霆粤淡淡开口问道。
温采脸色倏地一变：“你为什么会不答应？你根本没想过要这个孩子，难道现在你想要她跟你姓苏？”
“没有这个孩子是一回事，可是现在这个孩子活生生地存在这世界上是另一回事。”苏霆粤冷冷地看着她，“还是你觉得，我可以明知道自己有个亲生女儿也可以坐视不理，不负责任到这种程度？”
温采不是觉得他是这种人，此时此刻，她是希望他是这种人！
如果他是不负责任到这种程度的人，那该多好？那囡囡还是她的女儿，不会有任何影响……
可是现在听苏霆粤的口气，他根本不可能坐视不理。
温采只觉得自己呼吸都艰难了起来：“其实，负起这个责任，对你来说完全没好处……你有一个很要好的富家千金女朋友，你们可能很快就要结婚，她未必能接受你有一个女儿的事实……你不应该让囡囡影响到你现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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