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向东这才知道董长宽此次过来另有任务,他微一沉吟便作出了保证:“呵呵,董乡长,帮忙谈不上。三天之内,我一定把材料送到乡里。”
其实按照刘涛的吩咐,黄同山前几天就在准备这方面的材料。别看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村主任,但对于这种能够在领导面前表现一下的机会,他向来都能牢牢抓住。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取得了耿永明的信任。不过,这一次却不是普通的农村工作,需要具备一定的文字和组织能力,黄同山这方面的欠缺便显露出来,进展一直比较缓慢。
尽管这条防火通道的修筑与卢向东建设苗木合作社有很大关系,但卢向东并不想去“抢”黄同山的功劳,所以他回村以后,也一直没有过问这件事。可现在既然董长宽当面提了出来,于公于私,卢向东都没有理由再行推托。
于公,如果能够争取到这笔补贴,可以直接改善村民的生活。毕竟苗木合作社的用工不过二十多从,其他村民必须等到合作社开始赚钱才能从中得到收益,而那种预期中的收益还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于私,董长宽对卢向东一直比较关心,他也不能不“帮”董长宽这个忙。
听了卢向东的保证,董长宽哈哈笑了起来:“小卢,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董乡长,材料我会尽快准备,您难得上山一趟,今天中午可要留下来好好喝几杯。”卢向东多次在村两委会上提出要严格控制招待费用,但现实却令人很是无奈。不要说今天来的是乡领导,就算七站八所的人员上了山,村里也免不了安排一顿酒席。
董长宽倒是习以为常,很随意地挥了挥手:“小卢,也别整太复杂,弄几个小菜,喝点家酿米酒就行。”
当然,村里条件所限,除了外面寻常吃不到的野味,想搞多丰盛也不可能。酒倒是喝了满满两大盆,董长宽下山的时候已经迈不动步子,差点上不了面包车。
对董长宽交代的任务,卢向东并没有打丝毫折扣,整整忙碌了三天,终于将厚厚一摞材料送到了董长宽手上。
董长宽随手翻了翻,眼睛就是一亮,连连点头道:“不愧是大学生,这材料整的像模像样。好!”
这份材料足足上百页,有文字总结,有各种报表,还有防火通道和瞭望塔的照片,图文并茂,很能说明问题。为了这份材料,卢向东两天没怎么合眼,能够得到董长宽的夸奖,他也很高兴,连忙问道:“董乡长,这钱什么时候能够拿到?”
“有这份材料就好办了,明天我和耿书记一起去林业局。”董长宽笑了笑,又道,“晚上跟我到家吃饭去?”
“谢谢董乡长,如果没其他事我先走了。”卢向东当然不可能真到董长宽家吃饭,又找了个理由,“天黑了,大青山不好爬。”
董长宽呵呵一笑,倒也没有再作挽留,只是满脸热情地把卢向东一直送到了乡政府门口。他在乡领导中的排名虽然不高,但因为本乡本土的缘故,在乡政府工作人员中颇有威望。相信那些工作人员看到董长宽对卢向东的态度,今后和卢向东打交道的时候自然会考虑到董长宽的因素,这也算是董长宽变相地帮卢向东在乡里做一次宣传吧。
不过,看着卢向东渐渐远去的挺拔背影,董长宽还是轻轻摇了摇头,卢向东还是太年轻啊!补贴虽然是以尖沟村的名义争取的,但真拨下来,耿永明又怎么可能给村里分一分钱?而结果正如董长宽所料,卢向东后来多次打听补贴的事情,乡里的答复总是模棱两可。
日子不咸不淡,除了陈红来过几次苗木基地,卢向东在尖沟村的生活平静得就像一片结了冰的湖水,时间很快就到了12月2日,他忽然接到了柳大姐的电话:“卢向东,你能不能回来一趟?党玉在人民医院,快生了。”
党玉的预产期是12月4日,提前一两天很正常。搁下电话,卢向东赶紧向黄同山、龚连他们交代了几句,便赶回了县城。村干部相对来说比较自由,时间可以自行支配,甚至连请假都不用。
人民医院妇产科的走廊上人来人往,一片忙碌,不时付出的婴儿啼哭声仿佛在告诉人们,一个又一个小生命在这里诞生。卢向东没时间感受这种神奇的氛围,匆匆找到护士站:“您好,请问党玉在哪个病房?”
“你就是党玉的家属?怎么现在才来,真是太不负责任!”漂亮的小护士冲他翻了个白眼,这才说道,“党玉早进产房了。”
小护士在妇产科工作时间好几年了,还是第一次碰到产妇没有丈夫陪同的情况,因此对党玉印象非常深。当然,最重要的是她把卢向东当成了党玉的丈夫,所以对卢向东意见很大,说话的口气自然不好。
“产房在哪里?”卢向东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只得捏起鼻子,白白挨了一通训斥。当然,挨训归挨训,路还得问清楚。
小护士哼了一声:“最东边,向左拐。”
看到小护士态度不好,卢向东也不敢再和她多说话,赶紧朝里走去。产房门外早有几个家属候在那里,陈红居然也在其中,正朝着他使劲招手,笑得花枝招展:“向东,你这个当爹的总算来了!”
“红姐,你也笑话我。”被小护士误会也就算了,陈红清楚他跟党玉之间的关系,明显就是故意的,这让卢向东很是无奈。
“行了,别愁眉苦脸的,干爹也是爹嘛。”陈红非常亲昵地在卢向东肩膀上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