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种做法很正常,原本也无可厚非。 只是卢向东开始摆出一副老好人的模样,现在回过头再放这三把火,那就叫人有些难以接受了。
娄子业便骂了起来:“卢向东也不是个东西,表面上一本正经,骨子里男盗女娼。你们看,唐睿那个****现在不哭不闹了,据说跟卢向东有一腿。”又道:“小吴,你说,昨天是不是看到他们两个睡到一起了?”
吴永丰低头看书,装着没听见。他的情况跟唐睿一样,都没有编制,而且他的资历又浅,自然不敢乱说话,但娄子业却没有这方面的顾忌。他现在兼着村建办的会计,卢向东要取消小金库,就是动了他的蛋糕。虽然小金库的每一笔支出都要经主任同意,但在具体报销时却没有那么严格,娄子业也经常夹带点私货。如果取消小金库,他那点私货也就无路可去,自然对这些新制度深恶痛绝,甚至不惜对卢向东进行人身攻击。
隔墙有耳,他的声音稍大了些,便被唐睿听见了。唐睿在卢向东面前十分低调,其实并不是个省油的灯,当时就冲了过来,指着娄子业的鼻洒一通臭骂,把他的祖宗八辈都骂了个遍。
乡政府有的是闲人,大清早的,村建办内部吵架,很快就吸引了一大批围观的好事者。这时,卢向东恰巧从山上下来,看到自己办公室门外围了一群人,不由笑道:“今天这是怎么了?我们村建办门庭若市,若非要有什么大生意上门?”
众人发出一阵哄笑,并不告诉卢向东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元德和娄子业都是乡政府老资格的工作人员,就算瘐正浩在的时候,他们也敢时不时跟瘐正浩叫一叫板,唐睿更是耿永明的“嫡系”,他们的头都不是那么好剃的。对于卢向东年纪轻轻就主持村建办的工作,这些人多少有点看法,此刻便存了看卢向东笑话的心思。
看见卢向东进来,娄子业突然就想起接风那天晚上葛森林说过,卢向东是袁飞舟最信任的人,顿时心慌起来。他可以不怕卢向东,但不代表他可以不怕袁飞舟。作为乡党委书记,袁飞舟绝对是个可以决定他命运的人。想到这里,娄子业便打了退堂鼓,小声说道:“卢主任,没、没什么事,我是在跟唐主任闹着玩的。”
张元德也是老奸巨滑,有娄子业在前面出头,他正好可以在后面煽风点火。现在娄子业突然退缩,倒打乱了他的如意算盘,也只得堆起笑,说道:“卢主任,你回来啦。他们就是闹着玩,真的没什么事。”
卢向东看到唐睿满脸通红的样子,当然不相信他们的话。但俗话说的好,家丑不可外扬。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那都是村建办内部的事情,只能关起门来处理,没有必要弄得满城风雨。于是,卢向东也不深究,笑道:“既然没什么事,那就收拾收拾跟我进城,我带你们去参观个地方。”
娄子业多少有些心虚,推辞道:“卢主任,城里情况和乡下不同,有什么好参观的。我家里还有点事,就不去了吧。”
卢向东板起脸来:“这也是工作,你自己看着办吧!”
张元德赶紧劝道:“老娄,家事哪有国事重要,你可要分个轻重啊。”
在围观者的一片嘘声之中,村建办关门落锁,一行五人出了乡政府大院,上了一辆面包车。这辆面包车就是张晓玲家的班车,此时正好轮休,被卢向东包了下来。村建办的人走了,乡政府大院里的议论并没有停止。平时,卢向东在大家面前的形象都是个充满阳光、充满笑容的大男孩,此时,人们才见到他声色俱厉的一面。其实,卢向东本就长得人高马大,这张脸板起来,倒也真有几分杀气。
因为大家都知道卢向东是袁飞舟的人,于是说他狗仗人势的有,说他官样十足的也有。当然,也有一些人认为卢向东三言两语就镇得住张元德、娄子业,不能小瞧,以后要跟他处好关系,没事别去招惹他。却不知卢向东只是把青山乡当作他人生的一个节点,并没有想过要在此多做停留,哪里会在意别人的背后议论。
…
因为不是正常班车,小面包一路没有停靠,直奔县政府大院。严小军早就候在那里,把他们领进一个会议室。唐睿、张元德等人见自己被带进了纪委,心下未免有些忐忑。直到严小军开始了讲座,他们才明白卢向东的用意。
严小军的讲座很生动,还播放了几段录像,其中就有一段是邻县某村建办主任私分小金库的案例。这个案子的最终结果,村建办主任锒铛入狱,其他几名工作人员也被开除公职。
放到这里,严小军给大家算了一笔账:“你们每个月工资也有三四百元吧,退休以后还可以继续领到三百元左右。一年下来就算三千六,现在的人活到七十岁已经不算长寿。我看你们当中年纪最大的也就五十多岁,二十年下来,至少也有七万二。贪个万儿八千的,还要被人戳脊梁骨,你们算一算,值不值?”
除了卢向东,其他人平时多少都沾过一些小便宜,此时都低了头不说话。但是也可以看得出来,讲座对他们还是有一点触动的,只是不太明显,就如严小军事先预计的一样。
卢向东不由笑了起来:“严主任,是不是进行下一个节目。”
严小军关掉电视机,挥了挥手,道:“那好,都走吧,上车,去看守所!”
“看守所?”因为播放的案例中涉及到小金库的事情,娄子业忍不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