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这里温暖,幸福,父亲却不知道有没有一顿像样的饭菜,身边有没有人陪着他喝一口酒说几句话。
“方表妹。”薛潋转目过来看着她,朝她眨了眨眼睛,“那还有地响,你要不要玩?”
幼清黑脸:“你和二表哥玩吧,我在一边看着就成。”说完也不管薛潋喊她径自往抚廊跑去,薛潋撇撇嘴让二子去拿地响来。
“三哥最偏心。”薛思琪嘟着嘴一脸不高兴的站在一边,望着幼清跑回来发着牢骚,“我和他磨了半天他也不让我点,却偷偷把清妹妹喊去了。”
幼清尴尬的笑笑,站在薛思琴身边,薛思琴低声问道:“没吓着吧,三弟最喜欢胡闹了。”
幼清摇摇头,耳边就听到薛明轻声问周文茵:“我房里还有几枚,你和二妹想点着玩的话,我让人搬过来。”
“我不用的,这东西吓人的很。”周文茵摇摇头,笑望着薛思琪,“二表弟那边有,你要是想玩让他带你去玩好了。”
薛思琪立刻点着头,扯着薛明的袖子要放烟火。
“我让他们去拿。”薛明说完吩咐刘穗儿去搬烟火,自己则带着薛思琪往薛潋那边而去,周文茵笑着过来和幼清说话,“我当你会害怕呢,没想到你竟是点着了。”
幼清总不能说她被逼无奈,只得笑道:“有三表哥在,我胆子也大一些。”周文茵笑着点头,“三表弟虽有时有点孩子气,可做事却是仔细的很。”又贴着薛思琴的耳边轻声打趣似的道,“方才两个人站在那边,一个红一个绿的真是登对的很呢。”
薛思琴从来没有想过幼清和薛潋,她微微一愣不由朝幼清看去,就看见她正弯着眉眼看着远处的薛潋,嘴角微翘露出一丝明艳的娇憨来,她心里一动。
是啊,清表妹和三弟年纪相仿,又能说到一起去,清表妹稳重沉静三弟活泼好动,两人一动一静两相皆宜,她不由高兴起来,母亲还担心表妹将来出嫁的事,这不,家里不是有个现成的。
周文茵看着薛思琴露出沉思的样子,微微笑了起来。
房里,薛镇扬和薛镇世夫妻二人并着薛思画正坐着喝茶,薛镇世好奇的问道:“听说严次辅担了赈灾之事,还勒令户部拨银八十万两,年后便派遣巡抚去往受灾的州府?”
“是。”薛镇扬放了茶盅,点头道,“本是职责所在,他不过顺水推舟在圣上面前表态立功罢了。”
薛镇世点头,奇怪的道:“外头都在说这一次严阁老有些奇怪,以往圣上不论推行什么政令,他都会不遗余力的反对,这一次只是上了两封奏疏就没有声音了,私底下有人说严阁老年纪大了怕了圣上,所以不敢再和以前那般天不怕地不怕的行事了。”
这事是严阁老为了大局的妥协,薛镇扬当然不会直言告诉薛镇世,他云淡风轻的一句带过去:“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严阁老自有他的谋算。”话语一顿,他望着薛镇世道,“如今家中还有多少银子,二十万两可能抽调出来?!”
薛镇扬话一落,薛镇世心里咯噔一声,额头上立刻冒出汗来,惊恐的朝一边枯坐着的刘氏看去,刘氏心也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薛镇扬看着夫妻两人都不说话,顿时皱了眉头,“今年不是说各个铺子收益不错,加上往年的存额,二十万两不会没有吧?”一顿又道,“二弟和弟妹放心,这钱是用于朝中的,算是兄长借你们的,不出两年我会悉数还会公中。”
“不……不是这个意思。”薛镇世摆着手,嘴里发苦有口难言,这会儿广东那边还没有消息,就算是有消息,银子都换成了货等悉数收回来也要一年半载,现在让他拿银子,莫说二十万两就是两万两他也要算计算计,“就是一时半会儿恐怕挪不出这么多来。”又道,“大哥不知道,年底许多铺子都进了货,银子都压在货里,您若是要恐怕还要再等一等。”
“这钱等不得。”薛镇扬话语干净利落,“还劳你和弟妹想想办法,开年就得用上,若二十万两没有,十万两也可!”
薛镇世不由自主的砸了砸嘴,望着刘氏。
“大哥,如今不管是二十万两还是十万两只怕都有些难。”刘氏干干的笑着,“您看,两万两行不行?”
当他是要饭的?!薛镇扬顿时沉了脸,他虽不管庶务可对家底还是清楚的:“此事关系重大,没有可商议之处,开朝前定要帮我把银子凑上。”态度很强硬,这个家还没有分,钱是大家的,他拿钱又不是用在不正经的地方,乃是关系社稷的大事,莫说这点钱不会给家里压力,就是卖了宅子他也不会皱一皱眉头。
“大哥这话说的。”刘氏也不高兴了,“您要钱伸手就拿,冬荣也没有点石成金的本事,当即就能给您变成银子来,您不做生意不明白,这钱只有投出去才能利滚利的进来,我们也不知道您要用钱,还这么急,这立时三刻我们没有办法啊。”
薛镇扬满脸阴郁,忍着怒气。
“弟妹这话我不明白了。”方氏给薛镇扬添茶,笑着和刘氏道,“年前几个铺子的管事来,我还瞧了账本,明儿上可是还有一百多万两的,就算年底你们进货铺货,这会儿七八十万两应该还是有余的,如今老爷不过要你们挪个十万两出来,你便说家里没有,难不成那账是假的不成?!”
刘氏蹭的一下站起来,冷笑着看着方氏:“大嫂什么意思,不如把话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