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我肯定不是您的女儿,从时间上推算,我比您女儿小了将近二十岁呢。”季青凌有些同情这位银发贵妇,可也不能欺骗她便诚恳地劝道,“可能只是机缘巧合,有些相似罢了。”
季青凌和夏竹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读到了无奈,她们这些局外人都很清楚,在那个物资匮乏又动乱的年代,一个女婴被遗弃在路边,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只是作为一个母亲始终不肯接受这个事实罢了。
“不可能,你长得和我年轻时一模一样,怎么可能只是巧合?”银发贵妇像是钻了牛角尖,一门心思地认为季青凌和她的女儿有关,“你的母亲呢?你长得像你的母亲吗?”
季青凌眉头微皱,“我的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夏竹一脸抱歉,“青凌,对不起,大姨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季青凌有些不忍心看到银发贵妇流露出那样伤心绝望的眼神。
“你的外公外婆呢?能不能让我见他们一面?”也许见了面,她便能问出许多有用的线索。
季青凌脸上一僵,有些不自然,“我没有外公外婆。”
母亲只是个童养媳,从小受人虐待,后来逃离养父母的安排嫁给季金贵,双方结了仇,早就没了往来,她也不可能去认后妈的父母作外公外婆,所以在她心里根本不存在外公外婆。
“那你还记不记得你母亲是什么时候生的?”银发贵妇的眼眶中闪烁着水光。
季青凌摇摇头,神色黯然,“连我母亲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出生年月,她说那个年代的人没有人会去记一个女孩子的生日。”
虽然和母亲在一起的记忆少的可怜,但那段日子却是她结婚前唯一幸福的时光,她知道母亲是唯一真心对她好的人,就算那时候家里再穷,每逢她过生日的时候,她也会为她煮两个鸡蛋。
后来她稍微懂事一些了,便问母亲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她也想为她煮两个鸡蛋庆生,母亲慨叹着摸着她的头,告诉她自己只是一个女人,没有谁会去在意一个女人的生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生的。
那时候的母亲眼里只有麻木和认命,听不出一丝对命运的怨恨。
她常常在想,如果母亲的身体能够好一些,活的时候能够久一点,等到季金贵发家致富了,她们的生活是不是就不会这样的了,每次想起母亲她都心疼得无以复加,子欲养而亲不待。
银发贵妇的眼泪“扑簌扑簌”地落下,瞬间老态毕现,看得季青凌心里十分难受。
“你们不知道,你长得有多像我年轻的时候。”银发贵妇颤巍巍地从手包中拿出一张保护得很好的黑白照片,照片中一对年轻的夫妇怀抱着一个胖嘟嘟的婴儿。
季青凌的眼神在触及照片里的那个少妇时猛的一缩,就连她自己都以为照片上的人是自己,更不用说是银发贵妇了。
夏竹一拍大腿,恍然道,“我第一眼见青凌的时候就觉得她长得很眼熟,现在终于知道她长得像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