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前,就是在夏星然离开林家的那个晚上,林焕便回国了。
徐燕和林焕在书房里计划着什么,可是却唯独把她关在了门外,林韵知道,徐燕已经不再信任她了,她躲在门外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内容,这才知道,原来徐燕根本就不打算放过夏星然的孩子,甚至,甚至想让他胎死腹中。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一切并没有发生。
但是,凭借徐燕现在那接近走火入魔的心态,恐怕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即使孩子已经出生了,她却还是会想办法除掉这孩子,毕竟这孩子是能够和她争威阳集团产业的人。
“把孩子给我,我会送他离开这里,去另外一座城市,或者另外一个国家。这就是我要和你做的交易,当然,对你的好处也是……”
“够了!”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夏星然带有哭腔的声音给打断。
“你把我当什么?砧板上那条任人宰割的鱼吗?”她挣扎的从病床上坐起,拔掉手中的针管,想要走出病房。
“孩子呢?你把我的孩子带到哪里去呢?”
“星然,你见不到孩子的,我已经将他带走了。”她早就料到她是这种反应。
“我承认,这场交易对你是不公平,但是,请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林韵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讲道,“我会送走孩子,不让我妈知道,同时,我也会保证,我不会让悠北受到伤害,但是,前提是,你必须离开悠北,永远的离开。”
离开,永远的离开?
她顺着白色的墙壁,坐在了冰凉的地板上,发丝凌乱,目光呆滞。
自从爱上贺悠北的那一天起,她就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离开他,而且,是永远的离开。
“你要知道,你现在并没有资格和我妈斗,你没钱没势没地位,但是我妈呢?她掌握着悠北的性命,甚至还有你刚出生的孩子的命运,只要她的一句话,悠北可能就会断送在她手中,星然,我不是要打击你,我只是要你认清楚事实。”
“所以呢?我的离开究竟可以换来什么?”她面无表情的望着她,声音无力的几乎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
“只要你离开,我妈便会没有后顾之忧,如果没有人来和她争夺威阳集团的一切,她就会放过悠北,放过你的孩子。”
“我凭什么相信你?”
林韵之所以这般笃定,是因为她对徐燕的了解。
医生说过,贺悠北可能会一辈子躺在床上,又或许永远都不会醒来,成为一个植物人,自然而然的,徐燕不会将他视作威胁。
至于那个孩子,一出生就将他送走,不会让他得之任何一切,像个平常的孩子一样,那么,她有信心劝说徐燕放过这个孩子。
可是,这些她是不会告诉她的,她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承受这一切。
“你别无选择,你只有相信我。”
别无选择?
真的别无选择。
“我,答应你。”她艰难的开口,绝望的闭上眼,任凭泪水在脸上肆意。
如果,她的离开可以换回他的命,那么,她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只是,贺悠北,还有那个才出生,我未来得及见上一面的孩子,我爱你们,真的很爱。
我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原谅我,我也没脸奢求你们的原谅。
内心像是被一把利刃狠狠的切割着,原来心里的痛远比ròu_tǐ上的痛要难捱百倍,千倍。
林韵终于松了一口气,将她从地上扶起。
“地上凉,别坐着,你好好在医院里修养吧,过一个月我再送你离开。”她招来了护士,细心地嘱咐着一切。
躺在病床上的她就像是一个破布娃娃,没有丝毫生命的气息。
林韵有些于心不忍。
“我答应你,会让你见悠北一面的,我不会食言,不过,等你身体好了再说。”
她看到了她那绝望的眸子里忽然涌现的一抹光亮,转而,她背过身躯,嘴里发出一阵细微的声音。
林韵没有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便转身走出了病房。
其实,她说的是‘谢谢’。
人的一生中,总会有太多的不可预测,就像她根本不会想到她会遇到贺悠北,会爱上贺悠北,然后,再离开贺悠北。
现在的她有太多的眷念,太多的舍不得,如果可以,她好想把生死置之度外,这样,她就会轻松许多。
可是,不可以。
她在医院里呆了一个月,除了魏修文天天会来报道之外,她便再也没有见过任何人,连徐姨都没有看到。
魏修文偶尔流露出来的情意她不是看不明白,只是,她的心里除了贺悠北,便再也容不下别人。
午后,由于在病床上呆久了,她难得想要出去散散心。
她穿着宽松的白色病服,将发丝整齐的挽在耳后,望着镜中面色惨白的自己,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阳光正好,只是身边少了一个人,再美的东西也索然无味。
“原来你在这里。”魏修文手里捧着一束淡雅的花朵,朝她的方向走来。
他每天都会送上一束花,将它插在病房。
“那些花你就不用带过来了,多麻烦呀。”她的目光落在他怀中的花束上,“还有,魏先生,你工作这么忙,也不用天天来看我,我没事的。”
“这些都不算什么,能见到你我就觉得很开心。”
她收回了目光,转身背对着他。
魏修文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即使再伪装坚强,不过心底其实是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