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穆芸身上分文未有,又能去哪里。
她只是觉得她实在没有颜面再在成哥哥身边待下去,尤其是阿喜也要回来了,她实在无颜面对他们。她不敢想象到时候他们三个人站在一起对峙的时候,成哥哥发现她做的错事会怎么看待她。
苏穆芸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便只能选择逃避。
可是,她又能够去哪儿呢,这天下之大,为何却没有她一个容身之处。
苏穆芸只想着要远离忻州,也没有丝毫停留,一路地跑出了城去,随便选了个方向选了条小路便是不停歇地走着。
她是直接从成钰的房间一路跑出来的,身上没有带任何的东西,更别说银两了,两天来,她也没有合过眼,就是不停地走着,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去。
她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只是渴了的时候便到湖边喝上几口水,两天的路程消磨了她所有的力气,她只觉得自己的手脚好像都不属于她了,一点也不听使唤,明明向前走着,却偏偏总要踉跄着。
就这一路,她也不知道自己摔了多少下,原本干干净净的衣裳也染上了许多的泥垢。
她记得以前的时候,她总是笑话阿喜,说她不像个女孩子家模样,总弄得自己脏兮兮的。可如今的她,更是连这一点都比不过阿喜了。
苏穆芸冷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笑阿喜还是在笑自己,她浑身邋遢的模样惹得路旁的人看向她的神色也变得忌讳了起来。
可她却也全然不顾忌这些,只是自顾自地不停地走着。她在想,若是这世间的事情可以重新来过,她多么地想再回到苏家村的时候。不不、要回到十三年前最好,回到那时候她还只是苏家村里一个最普通不过的丫头。若是可以回到那时候,她一定不会那么好奇突然搬进苏家村的那两个小孩,一定不要和阿喜成为朋友。
也一定、不要喜欢上成钰。
若是她没有喜欢上他,也许后来的一切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了,她这十多年,也不会因为这样的喜欢而受尽折磨,变得那般用尽心计,变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
可是、这世间又哪里会有如果。
她没法改变发生的事情,更没法改变她喜欢成钰的这个事实,那种到了骨子里头的喜欢,哪里是她想剥离便能剥离得了的。她甚至都想不如就这么一死了之好了,死了、也许她才能真的解脱了吧。
苏穆芸就这么边走边想,一边哭出了眼泪,又一边兀自地嘲笑着自己,也不知又这么走了多久,她终于体力消耗过度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昏倒在了地上。
她走到了一条鲜有人烟的林道上,人烟萧条得很,静谧的林道中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哗哗声。也不知道就这么过了多久,林道里才遥遥地响起一阵马铃声来,由远而近,朝着苏穆芸的方向而去。
马车由两匹马一起拉着,朱红的马车厢十分的宽敞,连窗子上都经过刻意地雕刻,光是从马车外头看过去,便知道这马车里的主人,定是身份不低。
马车一路地驰骋着,速度虽然不快,可林道实在有些不平,马车也顺带着颠簸了起来,坐在马车里的陈灵儿皱了皱眉,脸色已经很是不好看。
她穿着一身桃粉束胸纱裙,将姣好的身形都衬托了出来,瓜子小脸柳眉杏眼,是标准的美人长相,只是薄唇尖鼻,却多少让她的神情看上去刁钻刻薄了些许。
她被马车颠簸得难受,一下子从软榻上坐了起来,便是不满地嗤了嗤鼻,从袖子里拿出手绢擦了擦头上的汗,“马夫这是选的什么路,我看还没等到襄城,本小姐的半条命都要被颠走了。”
“小姐莫气。”坐在陈灵儿一旁的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听着,立马低了低头,声音糯糯地安慰了一声,“老爷这次催得急,是故马夫也是选了条最近的路,小姐再忍忍,过了这条路,到了前边的镇子就好了,可切莫气坏了身子。”
“能不气坏身子吗?”陈灵儿脸色还是沉闷着,“爹爹真是一天一个变数,前几日非要我去那个什么大明寺上香许愿修身养性的,这才刚到了吧,又非说有什么急事让我赶回去,合着这折腾的人不是他。”
丫鬟还是劝着,“小姐,这话您在小兰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回了府里也千万莫再说了,否则该惹老爷生气了。”
“去去去。”陈灵儿却是看都懒得一旁的小兰,“爹爹不在,还由得你来教训本小姐了不成。你也是,知道路这么颠,就该换辆好些的马车。”
“是小兰的错是小兰的错。”小兰听着骂,吓得恨不得一下子跪到了地上,她的这个小姐,脾气差得整个襄城没有不知道的,比起老爷来说,府里的人都更加怕这位小姐。小兰更是提心吊胆生怕哪里做错会惹得她生气了,“小姐若是生气,罚小兰就是,只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得了得了。”陈灵儿摆了摆手,“闲话不多说了,这次爹爹急着找我回去,可有提过是什么事?”
小兰听着陈灵儿发问,也不敢怠慢,只紧着回答道:“听来的人说了,说是有客人要到襄城,大抵是为了商量小姐的婚事。”
“婚事?”陈灵儿听着小兰的话,坐正了几分身子,眸子也是转了转,“这事我倒是也听说了,五叶城的成飞还有遂城的成钰,两边都想跟爹爹结盟,估摸着这次就得是他们两方中的谁。”
“成钰、成飞?都是成姓一脉的人,那小姐更看重谁呢?”小兰见着陈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