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探子应着吩咐退了下去,一旁的常乐神色还是沉沉着,“阿喜姐,那宁国胜识破了我们的计划,知道我们已经分散了两方兵力,如今防线之处兵力空虚,他不但从山谷那一处迅速赶来,竟还从军营中调派了一部分人马,看来是铁了心的想要攻下防线了,我们能守得下来吗?”
“守不了,也要拿命守。”阿喜的语气坚定得很,“如今这种情况,我们没有任何退缩的余地,只能两方相互配合,追求这一次计策利益的最大化。刚才的探子不是说了吗,宁国胜从山谷中出来,只剩下了不到百人,证明他所带去的其他人马,都被张副将的人所困在山谷之中。有我们在,防线之处不一定能攻得下来,可是在山谷的地方,张副将却绝对是有能力将那些人全都拿下的。只要我们能将防线守住,至少守到张副将解决完山谷的明军,再骚扰明军后营逼迫宁国胜调兵回营。他宁国胜不但没有将防线攻下来,还有可能损失前往山谷的所有人马,这对于他来说绝对是得不偿失的。”
阿喜只能想到这样一个冒险的想法,因为就算如今为了防线让张副将放弃山谷的敌军前来支援,想必两方就这样正面刚起来,他们也不一定能打得过宁国胜他们,远远不如让张天达反其道而行,趁着这时候宁国胜分出两拨兵马之时偷袭明军大营,逼宁国胜退军便是。
其实阿喜也没有信心能不能真的将这防线守下来,但就目前的情势而言,是最冒险,也是最有可能守住防线的方法了。
阿喜这么想着,也不知道常乐能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却不想她的话音才刚落了下来,常乐却是立马点了点头,“阿喜姐,既然你心中已经决定了,那就按照你说的话去做吧,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就一定会保护你周全的。”
“傻小乐。”阿喜笑着摇了摇头,“都这个时候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个人安危,你现在脑子里最该想的,是要如何领着防线处的兵马去对抗明军,如今张副将不在,你是张副将亲自提拔的协领,在这个时候也该担起你的责任了。”
常乐也跟着笑了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辜负阿喜姐对我的期望,这个防线就是拿我的命,也一定要将它守下来。”
“哪里舍得要拿你的命。”阿喜点了一下常乐的脑袋,神情才又跟着正经起来,“好了,今日张副将遣兵之时,你一直都在旁边,赶紧跟我详细说说,现在战况如何?防线处兵力分配如何?”
阿喜需要最直观的局面分析,而常乐是对这些最了解的了。
常乐点了点头,收起了几分打趣,也是回过了话头来,“防线处驻守的兵马如今几日下来剩下不到两千人,副将今日往山谷带过去一千人马,山谷那一处的明军不会太大,又有着地形上的压制,副将足够可以对付他们。但防线这一处只剩下了一千人,攻防战备被明军损坏,如今由两个校尉各带领营下三百人的团,在前线与明军作战。原本靠着他们应该还能撑下时间来,不过如今宁国胜带着兵马支援前线大肆进攻,恐怕重压之下,两个校尉也守不了多久来,若真要硬守,怕是也会有过大的死伤,对于之后的鹿城攻防,有着太多的不利了。”
阿喜的眉头微微蹙着,只有着稍微的迟疑,才又接着开口说了过来,“小乐,你去将防线处还剩下的巢车和塞门刀车都准备好吧,将连发弩分别安在上头,每一辆车派三个人,两个推车掩护,一个操控连发弩,组成攻击车队,就由你领着,跟着两个团从旁侧而上,掩护他们的行动攻击后方明军,牵制前线和我们正面对战的明军。”
“是!”常乐眼睛亮了亮,没想到仅仅只剩下了的那些无用巢车之类,也能在阿喜姐的手上,和连发弩将士一起配合变成攻击车队兵。
阿喜姐总是能想出旁人难以去考虑的方向和想法,这样的方法,即便是北朝军中这几日因为两军交战而有所受伤的兵士也能够派得上用场,是最大可能性地调用了如今防线处的所有人力物资。有了这些攻击车队兵的掩护和帮忙,想必前线两个校尉带领的团,也能够尽可以地拖延时间支撑下来。
常乐这么想着,心里对阿喜姐的佩服是越来越无法用语言形容,只是一双眼睛里都是冒着星星一般,忙不迭地点着脑袋,“好,我这就领人去准备。阿喜姐你放心,这一次我绝对不会鲁莽行事,一定会和众将士一起将这防线守下来!”
“我相信你。”阿喜抿着唇角笑了笑,抬起手来在常乐的肩膀上拍了拍,才又接着开口说道,“不过小乐,我还需要你给我留下一百人的精锐兵力,我需要这些人有很大的作用。”
“一百人吗?”常乐听着阿喜的话,并没有多少的迟疑,只是得到了阿喜的肯定回应之后,才点了点头,“好,这个应该没有什么问题,防线处守营的将士还剩下几百人,既然这临时组起来的攻击车队兵,连受了些伤的将士都可以应付的来,从剩下的这些人中挑选出一百精锐将士还是容易的,我这就吩咐下去,将他们召集在军营门口等待你的命令。”
“那好,不要再耽误时间了,就赶紧行动下去吧。”阿喜吩咐完一切,也不想多耽误工夫。一句话落了下来,常乐也领着她的吩咐立马退了下去,迅速带着人利用剩下来的连发弩和巢车和塞门刀车之类的战备物资,做成用这几样配合起来的攻击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