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错不了,就是蜂蜜。”阿喜瞧着他们的狼狈样,也不枉她在地上做了机关,又在草叶上抹了不少的蜂蜜。她见着几人面面相觑,拿着弹弓的手一扬,一块石头毫无偏差地击中了楚兵正上方挂在树上的蜂窝。
瞬间的功夫,树底下立马炸开锅了一般。
野蜂受惊倾巢出动,闻着蜂蜜的味便朝着那帮子楚兵“嗡嗡”直去,黑压压地一片把楚兵吓得乱挥舞起手里的长剑。
可这偏偏更是激发了野蜂的战力,才一会的时间,阿喜已经听着那些楚兵“哎呀哎呀”地叫了起来,哀嚎声把林里的鸟都惊飞了起来。
满树林里,楚兵不是趴在地上打滚,就是一个劲地扑腾着,刚还气势汹汹的楚兵,这一下子,全都跟落败的公鸡似的,也只有阿喜和苏穆芸因为刚刚弄得一身野蜂讨厌的烟味,才能得着幸免。
一个楚兵嚷嚷了句前头有河,一帮子人也顾不得兵器旗子,立马都向前头跑了过去。
苏穆芸见着一行人没了影,这才松了一口气,从草丛外站了出来,“阿喜,可吓死我了,不过幸好,没想到还真像你说得那般,把这些楚兵全都引了开去。”
“是啊,芸儿你瞧着刚才他们满地打滚的样子没,我都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阿喜也终于长呼出一口气,咧嘴笑道。“先不管他们了,我们赶紧回村吧。想来村里的楚兵应剩下不多了,若是起了冲突,成哥哥他们也能应付过去。”
“嗯。”苏穆芸听着,也立马收了神色,跟上阿喜的步伐朝着村子里去了。
苏家村在北楚交界的山林中,这样的尴尬地方,让苏家村比别的村子多了不少的纠葛。
只好在苏家村隐在深林之中,后林里又有不少阿喜布置着自己做的机关,可依旧还是防不住大批的官兵前来。苏家村的几位长辈也早已商量着要搬了别处去,如今各家各户也都相继收拾着,怎想着临了的时候,又闯来这么多兵。
战乱时期,接连不断的战火硝烟,让那些兵士都变得暴戾了起来。但即使这样,阿喜也只觉得定是像之前一般,一帮子士兵跟流氓痞子一般地进来强取豪夺一番,只要不是太过分,让沾着些甜头也应能打发出去。
却怎想着这一次……
阿喜和苏穆芸一步不停地飞快跑到了村前头,可只是能寥寥望到村子,两个人的步伐却都慢了下来。
阿喜只觉得满脑袋里头都在“嗡嗡”地响着,身子更是都有些站立不住。这样的感觉,只有在三年前婆婆去世的那一刻才有过。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苏家村,满眼的鲜红瞬间弥漫了她的双眼,那些还在她脑子里清清楚楚的笑脸却一个个狰狞地让她头皮发麻,那一个个熟悉的身影正以着各种痛苦的姿势躺在地上,那睁着的眼睛似乎还在诉说着他们的不瞑目。
这,哪里还是苏家村,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阿喜……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了?”阿喜还在发愣着不相信眼前的事实,一旁的苏穆芸却早已经声音哽咽,满脸的泪花,便朝着村里头奔去。
阿喜跟在她的身后,心里也是纠成了结。怎么会呢?不过才半个时辰的功夫,苏家村却成了这么一副模样。
满鼻的血腥味,刺眼的殷红,让阿喜的脑子似乎要炸了一般。
她明明,已经引开了那么多的人,村子里的楚兵应该不多才是,村里的小子们,平时最喜欢的就是打打拳脚,就算是起了冲突,也不致于如此。这半个时辰的功夫,到底是发生什么了?
“莲婶婶、月姐姐、二叔……”苏穆芸还在踉踉跄跄地走着,那些早上还亲切地跟她打着招呼的人,如今却一动不动地躺着,再也无法对着她亲昵地笑着。
苏穆芸只觉得两条腿都有些发软了起来,她狠命地咬了咬唇,眼皮忽得一抬,便朝着村西边跑去,嘴里还喃喃地念着:“成哥哥,成哥哥你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
阿爹在她小时候就走了,阿娘也过世了,除了阿喜,成钰就是苏穆芸心中唯一的亲人了。不行,她绝对接受不了成哥哥也离开她。
阿喜看着她的方向,也知道她心里惦记着成钰,偷偷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几步连连跟了上去。却没想着只走了几步,阿喜却停住了身子,看向了东边一处屋子,那儿,显然和其他处不一样。
她看了一眼苏穆芸,才转身向院子跑了过去。
这个她生活了十多年的院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乱过,即使是婆婆过世了三年,可是一有空她也总会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所有的柜子、桌子都倒成了一片,抽屉也全被翻将出来,婆婆的那些书籍被翻得乱七八糟,这显然是在找什么东西。
阿喜扶起了倒下的柜子,手上的拳头越发地拽紧起来,身上背的腰包也似乎滚烫了不少。
财物一点也没少,整个苏家村似乎也只有这里被翻过。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要找的,就是她腰包里头的那本兵道之书,阿喜知道它的重要性,若不然婆婆也不会守它守了数十年。
楚人楚人……阿楚口中急急念着这两个字,全身越发地无力起来。她毫无预兆地就想起十年前那个想要来拿兵道的男孩。婆婆说过,他是楚人,他也想要这本兵书。
她实在不知道,只是一本书而已,这里头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值得那么多人来抢夺。阿喜咬了咬牙,口中开始弥漫出血腥味时,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