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
一夜的伶仃大醉之后,我们这群草根似得年轻人又一次从地上爬起来,擦干眼角的泪水,抹净身上的泥垢,舔舐心中的创伤。再一次的从跌倒的地方站起、整装待发,准备!
我们是草,社会最底层的狗尾巴草,除了大自然赐给的旺盛生命力以外别无所长,我们没有过硬的背景、没有天赐地养的富贵,拥有的只是一双不太坚硬的拳头和一对不知道止步的双腿。
第一年,我们拿下了帝海王朝,或者用捡这个词更加恰当,谢无尘挂了,帝海王朝再一次的陷入了破败,我们裁决同样也是元气大伤,不过好在有汤志超的批发市场和慢摇吧顶着,我们这群命硬的家伙没有饿死,为了省钱,一个帮派的人好几月没开过荤,勒紧裤腰带。用后半年时间存下来的钱,以及飞叔的关系,裁决没有花多少银子就盘下了帝海王朝。
不过盘下来的也只是个空壳子,因为我们没有任何余钱去装修和改造了,眼睁睁看着帝海王朝里的杂草一米高过一米的疯长着,我们几个除了偶尔坐在破败的别墅大门口抱上两箱啤酒,喝多了就开始哭爹喊娘的骂街,骂洪门、骂狼群、骂鬼府,除了这些,以外什么都做不了,因为我们真的太弱小了。
这一年狼群和洪门爆发了大规模的混战,狼群狰狞的爪牙彻彻底底的暴漏出来,用他强大的实力。几乎惊掉了崇州市所有道上人物的眼球,将近三百多人,一晚上从s市乘车连夜赶到崇州市,几乎一瞬间就把洪门和莫家的联军打出了不夜城,如果不是鬼府的横空加入,我想洪门很可能连老窝市中心都守不住,至此崇州市的三大势力和狼群展开了一场从未有过的拉锯战。
而我们也抓住难得的机会休养生息,挖空心思的收罗人手,从学校到社会。良莠不齐、但凡有鼻子有眼睛的人,我们几乎全都招揽到自己手中,没办法太弱小了,只能以这种方式填充实力,给人一种我们很强大的感觉。扔私场技。
黄家俊在“学府村”的街边,弄了个卖花的小摊位,很难想象一个不善言辞的社会人,努力挤出笑容可掬的样子跟人笨拙的介绍自己鲜花的样子,第一年,我们的生活像野狗一样的忙碌,东跑西颠的,摇尾乞怜只为了裁决能够活下去,只为了我们这些相依相伴的狗尾草兄弟能够长的再高一点。
第二年。我们的腰杆终于可以稍稍挺直一些,我们拿前一年咬牙省下的所有钞票,装修了帝海王朝的两家别墅,一间还是洗浴,一间改成了网吧。洗浴因为没有“特殊项目”没开多少日子,就变成了我们裁决的公共澡堂,网吧却剑走偏锋,为了我们狠狠的捞了一笔,年底的时候,我们很多人围着高高堆砌的“钱山”,哭的如同孩子,这一年裁决招人的力度小了很多,甚至从原有的马仔里踢出去很多一无是处,只知道混吃等死的泼皮。
黄家俊的花摊成为“学府村”的知名招牌,周围学校很多搞对象的孩子们都知道,那个木讷的老板虽然不苟言笑,但是特别有爱,他会大清早的从市区里买回来新鲜的玫瑰,然后包扎成美美的样子,甚至还会替很多羞涩的男孩子表白送花,曾经冷酷的刀手变成了一个“送花使者”。
这一年狼群和崇州市三大势力的对抗竞争到了白热化,甚至青天白日的几十号人在热闹非凡的闹市对砍,终于惊动了省里的“x安厅”,安排下来个工作组,四大势力的叫板被迫停止,整个崇州市陷入了短暂的和平期,而我们裁决的这些野草们,过得像只家狗,会对着所有敢入侵城关区的势力团伙露出獠牙,会冲着城关区的合行领导们卖乖摇尾,现实让我们明白了什么叫“县官不如现管”!裁决的名号像是一颗丢进小溪里的石子,产生阵阵涟漪,慢慢朝外扩散…
第三年,帝海王朝的七栋别墅全部都被修缮完毕,不同于之前的装扮,这次我们将庄园里所有的花草假山全部剔除,如同“北斗七星”似排列的七栋别墅,互相之间修了几条宽广柏油大道,一览无余,遇到敌袭互相接应起来也异常的方便,七间别墅,两间改成了网咖,五间依旧还是用来做洗浴,守着这么多学校,我们有着别人没有的优势,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各取所需的学生妹,数不胜数,加上有城关区各行各业的领导们“关怀”,裁决的发展如日中天。
这一年,黄家俊在“学府村”开了一家名为“真心”的花店,很土很老的名字,却符合黄家俊为人简单的性格,花店的正中间很不协调的挂着那柄“关刀”,开业那天,黄家俊把我们哥几个全都叫到了街口那间苍蝇横飞的小吃店说庆祝自己终于当老板了,我知道,他只是想我们了,高高的举起酒杯的那一刻,黄家俊抚摸着自己额头前的碎头发对我们说自己儿时的梦想终于实现了一半。
苏胖子一手摸着裤裆,满嘴喷着酒气,醉眼朦胧的跟黄家俊碰杯问道“黄皮狗,你儿时的梦想是什么?”
“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我的作文本上写着要在自己二十岁的时候,成为一个百万富翁!”黄家俊哈哈大笑着。
“现在你成为百万富翁了?”苏胖子红着眼睛问道。
“不,今天我二十岁了!哈哈…”黄家俊笑了,我们所有人都笑了,笑着笑着我们就哭了。
小时候,我们会哭着哭着就笑了。
而现在,我们经常笑着笑着就哭了,我想这就是所谓的成长吧,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