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尸体从微微拉开的卷闸门下推出去,置换了室内的空气之后,我们已经是精疲力竭,毕竟为了让卷闸门不发出更大的声音,我们必须付出更多的力量,而且抽风不是一下子就能搞定的事情,加上绿色烟雾的干扰,真的很费力。
推尸体出去的人是我,胖子和大叔负责开门,美女则摇着手摇抽风机,在这个期间快速将杂货店内的空气排出。
现在是闷热的夏季,除了那些绿色的烟雾,尸体早就发出恶臭,双手摸在软趴趴的尸体上是一种很不好的感觉,特别还要把他推出去,等做完这些之后,我发现他们看我的眼神有了些许变化,或许是因为他们都不敢这样做的原因吧。
然而我只是想快点见到妹妹。
光线透过卷闸门的孔打进来,杂货店里仍旧黑暗,但空气却好了许多,我心中大概确定了一些事,胖子也不再闹着要逃出去,叫上美女,转而开始清点食物和水,计算着我们大概能靠这些东西活多少天。
用肥皂洗过手之后,我就一直靠在卷闸门旁边,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希望能听出外面到底还有什么,等一确定,就走。
我让胖子不要激动,并不是我不想逃出去,而是我要有百分百的把握才会选择逃出去,而且,我不只是想逃出这个杂货店而已。
大叔此时就坐在我的对面,但并不是为了跟我监听外面的动静,他只是想找个地方好好的靠着,又不想靠近胖子他,所以才选择了我这里。
好像是刚刚我站在他那边的缘故,大叔看我的眼神缓和了许多,没有一开始进来时,那样严厉,再加上杂货店外边似乎没有什么感染者了,大叔试着小声的跟我交流,他说,他其实也非常想逃出去的。
我没有回答,转而陷入了思考,我可以从大叔的眼神里看出,他也非常担心自己的家人,不过他也明白,以他这样的体力在这个时候逃出去,必然是必死无疑。
而且,如果这样感染人的病毒或者说是瘟疫全面爆发了,那么他的家人,还有可能活着吗?在没办法确定这个之前,我们首要的任务是自己活下来才对,他在纠结这个,然而我也在纠结这个。
如果妹妹侥幸逃过了第一次爆发,又逃过了后来感染者的追击,那么她现在应该会小心翼翼的躲在房间里,我每周都会给她买上许多零食,这几天她就会吃这个坚持下来,等着我去救她吧。
然而我想要救她的话,第一步则是自己先活下去,不要莽撞。
从我父母去世起,我和妹妹分开的时间就没有超过一天,尽管我现在在读大学,但仍旧会坚持每天骑两个小时的单车回家,又骑两个小时的单车期了,没有因为一点事情而动摇,每天都尽快回家。
这三天对我来说,是一种煎熬。
为了更好的照顾妹妹,我也没有谈女朋友,害怕因为有了女朋友,妹妹会认为我不喜欢她了。毕竟,她连爸爸妈妈的样子都没有见过,唯一有的,只有我这个哥哥而已。
妹妹很懂事,虽然年纪那么小,却懂得在家把饭煮好,乖乖的等着我回来,她还会帮我把衣服丢进洗衣机里,洗好后又帮我挂上,尽管每天都会见面,仍旧会缠在我身边叫我哥哥,没事也要来烦烦我……
想到妹妹现在的处境,我的鼻子很酸,也很不能理解,这个城市到底是出了什么样的问题,竟然会爆发出这样的灾难呢?明明,还差几年我就能把大学读完了,我就可以工作了,不用再接受好心人的救济,而且妹妹也长大了……
我陷入沉思的时候,听到了几声大叔无法克制的咳嗽声,抬头想要提醒他,这会儿还不能放松警惕,却发现他似乎有些不正常,他的呼吸变得很困难,而且也没有规律,似乎想隐瞒着什么一样,时不时偷偷的往我这边看上一眼,在看我有没有发现,这会儿正好和我对视上。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盯着他,做了一个嘴型。“你被感染了?”
本来还有些生气的大叔,在看到我这明知故问的表情之后,顿时显得失魂落魄,恍惚间点了点头。
我睁大了眼睛,心想他被感染了,怎么过了三天才发作?正要上前去询问,又想到大叔此时已经算一个感染者了,如果我靠近他,他要是做出什么同归于尽的事情来,那我不就再也见不到妹妹了?
我不能冒这个险。
我握紧了胖子做的鹤嘴镰,看了一眼胖子和美女,他们俩还在聚精会神的清点着东西,我回过头,极力的压低了声音,隔着好几米问道大叔。“你什么时候被咬的?怎么那么晚才发作?”
大叔直接脱掉了衬衫,挽起了裤腿,向我示意,他身上任何伤口都没有,我有些发愣,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然后他捂着胸口,呼吸似乎变得非常困难,就像差一口气就要死过去一样。
大叔的‘大动作’惊动了胖子和美女,他们有些呆呆的看着我们这里,大叔用那了无希望的眼神与他们对望,生不出一点求生的情绪,因为他现在,‘死定了’。
我没办法,只能站起来与他拉开距离,站在胖子和美女那边,毕竟现在我们的敌人,只有感染者而已,我没办法还和快要变成感染者的大叔,站在一边。
美女已经悄悄的躲在我的身后,这里她只跟我熟悉,胖子的神情很紧张,他在我的耳边小声问道,是怎么感染的?我无奈的摇摇头,指了指他身上,示意他身上并没有任何伤口,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