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后,冥漠雪换上夜行衣,将从罗氏的婢子手上留下的那只碗,用布仔细的包好后,便带着其一道,向云府的府墙飞奔而去了。
冥漠雪才刚跃上府墙,就见下面一辆马车好巧不巧的停在她需要落脚的地方。
冥漠雪迅速缩回头,正奇怪云府的墙外,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将马车停在这里,就听下面突然有人开口问道:“可是四娘子?”
冥漠雪听了这声音,便觉得有些耳熟,想了想,这才探出头去,就见一件水墨草书的白色衣裳,闪出来在她的面前。
慢慢吃定睛一看,不是天权又是谁。
“你怎么会在这儿?”冥漠雪问道。
天权笑了笑,“自然是奉了主子的命令,来接四娘子过去的,主子说,等四娘子自己跑过去,只怕天都要亮了。”
冥漠雪听了天权这话,就翻了个白眼,不禁心里暗骂道,虞非离的那张嘴,什么时候同司徒策一样毒了。
不过冥漠雪想归想,既然有免费的马车坐,她又何苦自己跑来跑去,怪累人的。
冥漠雪正想着,自己已经翻身,从府墙上纵身跳了下去,动作轻盈稳当,甚至没有在地上留下半点脚印,就一跃身上了马车。
天权见冥漠雪这般利落的动作,先是一愣,随即这才挥着玉扇笑了笑,也掀了帘子上了马车。
一路上,天权都在用一种很是挑剔的目光,打量着冥漠雪,而冥漠雪却并不在意,只是抱着那个被她裹的严严实实的碗把玩,将天权当做空气一般。
天权一向自语聪慧,更是虞非离跟前的智多星,对于识人来说,他几乎没有看走眼过,然而今日,他看了对面这个面无表情的小娘子许久,都没有看出她什么情绪来,似乎眼前这个小娘子,是个没有感情,情绪没有波澜的怪物一般。
天权几乎每日,都同虞非离形影不离,所以虞非离对这个云家庶出的四娘子,是什么样的心思,天权自然是清楚得很。
然而先前,天权一直觉得,这云四娘的四娘子,不应该是虞非离的选择,虞非离身份高贵,而且日后……所以,一个庶出的女子,如何能配的上他。
不过,今日一见,天权倒是觉得这云四娘的身上,好像有很多的秘密。
冥漠雪虽然不知天权心里想些什么,然而她却感觉得到,天权对她的好奇。
这两人的相处方式,很是奇怪,两人一路上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只是一个盯着另一个,另一个则盯着手里的东西。
等到马车停下后,冥漠雪不等天权有所动作,径自掀了车帘跳了下去。
才一下车,冥漠雪看到地方就愣了愣,马车停下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昌乐坊的新芜巷口。
原本今日,冥漠雪同虞非离,是约在了司徒策那里,没想到虞非离竟是擅作主张换了地方,不过冥漠雪也没觉得怎么样,反正这里是她的地盘。
冥漠雪想着,刚抬腿想要往里走,就见章仇擎苍从门口走了出来,看见冥漠雪便是一喜,而后道:“漠雪,你怎么会在这里?”
章仇擎苍这话说完,就见天权从马车里走了下来。
不等冥漠雪开口,章仇擎苍又道:“你是特意来见昭阳王的?”
不怪章仇擎苍这么猜,实在是天权这身衣服太显眼了,任是谁都能猜出他是谁。
原本章仇擎苍,还奇怪今日昭阳王为何会来妓馆,还不让人陪,只要了一间空屋,原来竟是等冥漠雪的。
想到这儿,章仇擎苍就有些不快了,“这里的东家到底是你,可你却连一句都没问过,便是来此,也是都为着其他事情,从来不关心一下我……我们这些下属。”
冥漠雪听了章仇擎苍的话,总觉着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蹙眉,随即问道:“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瞧你脸色不大好,没有休息好吗?咦,怎么不见乌齐坤和阿扎提,他们不在吗?”
章仇擎苍听了冥漠雪的话,这才笑着道:“乌齐坤去忙别的事情了,阿扎提回了突厥,我,我没事,只是没有休息好。”
冥漠雪听了,拍了拍章仇擎苍的肩膀道:“不要太劳累,也要注意休息,对了,昭阳王在哪间屋里?”
章仇擎苍见冥漠雪关心他,唇角就是微勾,什么作怪的情绪都没有了,只道:“我带你过去。”
冥漠雪听了点了点头,回头看了天权一眼,示意他跟上,这才同章仇擎苍在前面先走了。
天权原本还想看看,他将云四娘这个一个小娘子,带到妓馆来之后,她会是什么反应的,然而,他却没想到,原来这里竟然就是她的地盘。
“这个云四娘,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如此不简单。”天权看着冥漠雪的背影,不禁一蹙眉,自己喃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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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仇擎苍将冥漠雪,带去虞非离所在的厢房的时候,虞非离已经等了冥漠雪许久了,不过他一点等得着急的样子,似乎相信冥漠雪定然会出现一般。
也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冥漠雪到底是来了。
看到冥漠雪出现,虞非离便是笑了笑,也不开口,还是冥漠雪见了他道:“怎么突然改了地方,还来了我这里?”
虞非离这才笑道:“也没什么,不过是看今晚月色好。”
冥漠雪听了虞非离这话,白了他一眼,便道:“我有事要你帮忙。”
虞非离眯着眼睛一笑,“上次的事,你还欠我好大一个人情没还呢。”
“上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