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萱上前直接行大礼,跪了下来,“怀恪擅闯九州清晏,还请汗阿玛责罚!!”——听到弘历那些话,宜萱固然火大,却也没有失去理智!所以当即磕头请罪。
雍正脸色虽然严肃,但并未见怒色,他凝神看了看面带急躁之色的女儿,便问:“何事如此冒冒失失?!”
宜萱抬头,正色道:“汗阿玛,怀恪是为齐默特多尔济的求娶之事而来!”
雍正脸色稍作和缓,语气和清和了几分:“齐默特多尔济虽然无礼,然……”
宜萱听得这个“然”字,便晓得坏事,她立刻打断了他的话,正色道:“汗阿玛,女儿之心,您是知道的!又何苦勉强女儿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呢?”
雍正轻轻一叹,眼中有几许意料之中的样子,也微微有几分遗憾。
弘历却仍旧不死心,他转脸望着宜萱,无比恳切地道:“大姐姐!齐默特多尔济科尔沁郡王的身份,又对姐姐一片痴心,比起那人,起码强上十倍!”
宜萱冷冷瞪了弘历一眼,她跟子文的事儿,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但子文仍旧是一个不容许在皇家提及的存在!所以弘历才以“那人”二字指代!可弘历如此贬低子文,抬高齐默特多尔济,着实叫宜萱怒火中烧。
“谁好谁差,我这个当事人难道不清楚吗?竟还劳烦四弟猫捉老鼠、多管闲事了!!”宜萱即使在御前,也对弘历丝毫不积口德!说白了,她就是仗着汗阿玛疼爱,就是完全不需要对弘历客气!
弘历面皮隐隐发紫,脸色有些难堪,他隐忍着怒气,低头道:“我也是为大姐姐终身幸福考虑……”
宜萱冷笑道:“我和四弟何尝有这么好的交情了?!四弟的这份好心,恕我不敢接受!”——反正弘历小的时候,宜萱就挑刺过了,和他关系不好,汗阿玛也是晓得的!所以此刻宜萱也懒得装什么姐弟情分了!
雍正微微蹙眉,他不悦地道:“好了!萱儿!你不愿嫁,不嫁就是了!无须如此!”
宜萱听得汗阿玛竟然如此容易就松了嘴巴,当即大喜,急忙叩首道:“谢汗阿玛恩典!”
弘历却真真是急了:“汗阿玛——大姐姐只是被那人迷了心神,您可千万不能……”
“闭嘴!!”宜萱当即吼了他一声,你丫的有完没完啊!!迷了心神?老娘就是心甘情愿被子文迷了心神,关你特么的屁事啊!!
“都说长兄如父,哥哥管着妹妹的婚姻大事也就罢了!我竟不知道你这个做弟弟的,竟然也要越俎代庖,管我的婚姻大事了!莫不是忘了,还有汗阿玛在上呢!!”宜萱当即说出了这番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话。
弘历的脸色隐隐发白,他急忙磕头道:“汗阿玛明鉴,儿子、儿子——只是关心大姐姐罢了!!”
宜萱讥笑道:“关心和指手画脚可是两回事!四弟可莫要逾越了才好!”
雍正看着自己这个愈发牙尖嘴利的女儿,不禁有些头疼,早知道方才宴席上就不该一时犹豫……那个纳喇星徽虽说奸险,但对萱儿也还不错,更何况他好歹是盛熙的亲生父亲,想也知道萱儿不可能舍了这个奸险之辈,嫁给齐默特多尔济的。
雍正揉着太阳穴,不耐烦地道:“行了!都少说两句吧!!弘历,朕虽然为天子,却也没有逼迫寡居的女儿改嫁的道理!!若萱儿自己愿意也就罢了,若不愿,此事不必再提了!”
见汗阿玛毫无保留地维护自己,宜萱不禁心中美滋滋的,当即挑衅地睨了弘历一眼,叫你猫捉耗子多管闲事!!
弘历脸色甚是难看,也甚是难堪,只能磕头道:“是,汗阿玛,儿子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