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玲珑略怔了一下,反问道:“喜事?”
沈贤妃执掌后宫,也有一月有余了,虽然并非皇后,但每日里,各位妃嫔也需去长‘春’宫给她请安的。 。夏玲珑因了有伤,一直免了此事。
云锦恨恨道:“长‘春’宫一直不得势,如今飞上枝头变了凤凰,那手下的人,各个都不会说人话了!奴婢回了说娘娘您身子还不大好,不宜走动。你猜沈贤妃身边的小瑞儿怎么说?这小蹄子竟然说,只凭是今日贵人就要死了呢,也要赶紧去长‘春’宫去候着!”
云锦自在夏玲珑身边以后,从来没受过这种气,话一出口,倏得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夏玲珑一直是闷闷不乐,自己不该在此时给她添堵,思及此,云锦慌忙住口。
然而奇怪的是,夏玲珑刚刚还有些不快,此时倒是一脸淡然,她轻轻道:“宫中向来捧高踩低,你又何须介意?”
话虽如此说,可在她的心底,却是极其在意的,距离上回见到朱厚照,已经是一个月有余。( ,夏玲珑些许都不会放在心上,可不知为何,这一次,她凭白只觉得心口堵得慌,伤口愈合得越来越好,自己倒是一日比一日更加懈怠。
她感觉到自己慢慢变了,变得连自己都有点不认识自己了。
平日里她也会问德文,皇上翻了哪位妃嫔的牌子,可那个时候,她心思是冷静的,只是为了分析宫中的形势,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判决和行动。可近一个月来,德文每每告知她这些,她总忍不住要生出一丝恼怒来。
而她更恼怒的是,就连她自己,也辨不出,自己的恼怒到底是因何而来,又能因何而消?
她只是总会情不自禁忍不住忆起那一日,自己在万般疼痛中,被他轻轻抱起的那一刻,他也是有那么温柔的一刻呢……不,他对她,从来都是那么体贴,用尽心思。只可惜那份心思,是因了夏珍珠,而更糟糕的是,如今这份心思,他又要去投给宫里其她的莺莺燕燕。
夏玲珑懒懒起来,由着云锦为自己收拾换装。
云锦心里到底是藏不住事,边给夏玲珑梳妆,边自己喃喃念着:“宫里这阵子,都是些不好的事情,这喜事,到底是什么呢?吴贵妃临盆的日子也还不到……”
夏玲珑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只轻轻回了一句:“这宫里其她‘女’子的喜事,只怕是咱们的伤心事了。”她顿了一下,略一思忖,又道:“这喜事,只怕是哪位主子圣宠优渥,怀了身孕罢!皇上,皇上他已经一个月多都没来蕴音阁了……”
此话一出,连她自己都是惊了一跳,这语句里醋意如此明显,只酸的自己的心,砰砰直跳起来。
却原来,却原来,自己的内心深处,是在为他而吃醋,是在嫉妒这其她宫中‘女’子的恩宠么?
饶是她万分聪敏,却在看透自己的心意上,如此大费周折。
如今倏忽之间想得通透,心中倒是长长叹出一口气出来。无论如何,能够认清自己的心意,也算是一桩难得的喜事吧。
彼刻,只见她对着云锦嫣然一笑,说道:“走罢,你随着我看看,到底是谁抢在了前头,只是一点,也要笑到最后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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