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栖雁将打火机放回原位,然后往慢慢后退了两步。
银白色的打火机依旧安静的躺在那,晨光依旧折射,像是从未有人碰触过。
只是即便如此,那上面的英文字母却烙印在人的脑袋里。
“love-of-my-life!”
嗡嗡,耳边好像有什么东西直响。
每个字母雕刻的都那样深,那样仔细,落款处还有英文字母,ss。
重新坐回双人牀的边缘处,莫名的,手足冰冷一片,她不由将双手交握在一起,可似乎也无济于事。
叶栖雁半晌都没有动,眼睫毛低垂在那,像是在想着什么的兀自出神,外面窗户那么一大篇洒进来暖的晨光,暖不过她脸上的光彩。
浴室里的水声不知何时停止,随即有沉稳的脚步声传来。
呼吸间,都也隐约闻到清爽的沐浴乳味道,以及掺杂在其中的男性气息。
“起来了?你去洗澡吧。”
“哦。”
叶栖雁应了声,并没有动。
脚步声更近,身边牀垫塌陷了一块,腰上有手臂缠上来,“在那想什么呢?”
叶栖雁嘴角边轻轻的抿,没有看他,也没有出声,专注着想着什么。
池北河是一条长腿从侧面跃过去的,内双的黑眸微凝间,也都是她低着眉眼的目光,脸庞上是白希的素净,上面细小的汗毛孔都能清晰可见。
往往她什么都没做的时候,依旧会让他窜动无法克制的意念。
搂在她腰上的手收紧,情不自禁的吻了吻她的耳垂。
这样近的距离下,叶栖雁能感觉到他微微起伏的胸膛,以及呼吸里最明显的变化,微微侧过脸,果然是看到他已然转变的眸色。
他们彼此真的是太过熟悉了,在他的吻里面,她呼吸也是不自己的颤抖了。
叶栖雁能看出池北河对她的兴趣来,每每这样的表现也是习以为常,有时候兴致来了,早上的时候他也常常缠着她不放,只是此时此刻,他眉梢眼角的渴望却似是在她心上狠狠刺了一下。
在即将被他扑倒时,她猛地挣脱开的站起身。
两三步的距离,叶栖雁背着手背着光。
怀里的娇躯挣脱开来,池北河一怔,看着她低着头的模样,也只以为她是害羞了,薄唇划开一抹促狭的弧,“嗯?昨晚太累了?”
“你还没有给我钱。”叶栖雁忽然的轻声说。
“你说什么?”池北河微微拧了眉,声音低沉。
叶栖雁嘴角蠕动,声音听起来更加清楚,“昨天晚上……难道不是应该给钱的么?”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但仿佛身子里有股力量在唆使着她,如果不这样说出来,就会有一只无形的手,把她的心狠狠的撕碎,撕成粉末。
池北河听了她的话,缓缓从牀上坐直了身子,眉眼沉了下来。
“你再说一遍!”
严肃的脸廓上已不复之前的慵懒,池北河眸色愈加暗,“你把昨晚当成什么了?是和以前一样的交易?那前面的两个晚上呢,你又当做了什么?”
叶栖雁抿着嘴唇不出声,看起来却更像是默认。
两个人一个坐在那,一个站在那,中间只隔了两三步的距离,都陷在莫名的晦暗不明中。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凝睇了她许久,深邃的眸底阴冷一片,长腿一跨的从牀上下来,他拿起西装外套,黑色的薄款手机,银白色的打火机,以及深蓝色的钱包……
打开钱包以后,他将里面的现金拿出来了一沓,笔直朝着她丢过去。
“够了吗?”池北河掷声完,冷冷的走出去。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他会把钱直接甩在她脸上。
可是并没有,那么生气,手腕却还是在空中转了个角度,全部都丢掷在了牀上,他们昨晚才彻夜温存过的被褥间。
叶栖雁看着他冷硬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紧接着一道震天响的关门声。
声响消逝以后,直到整间套房也安静下来,她才颓然的蹲在了地面上,无动于衷的看着散落了一牀的红色纸币,抬手头疼的捂住了脑袋,眉间簌动的是懊恼、是沮丧、是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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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叶栖雁简单洗漱完,也从游轮的套房里出来。
外面的晨光还那样生机勃勃的,昨天晚上在他们看完烟火的时候,游轮就已经停靠在江岸了,这会儿她挎着背包从游轮上下来,心情已和昨晚大相径庭。
她以为他早就离开了,可却看到了停在那的白色陆巡。
叶栖雁从江岸走下来时,白色的陆巡也停在了她的面前,里面驾驶席的池北河没有看她一眼,但让她上车的意思昭然若揭。
犹豫了两秒,她还是伸手打开了车门,坐进了副驾驶,安全带才一系上,车子就像是离弦的箭一样飞驰。
车内气氛很凝窒,让人压抑。
叶栖雁始终偏头看向车窗外,但眼角余光里,注意到他握在方向盘的手背上青筋跳动。
她知道他气得不轻。
连叶栖雁自己都觉得,似乎是太不识抬举了,而且也太过分了,但那些话又岂是出自她的真心?
膝盖上的手指在根根的攥紧,嘴角在无声的蠕动,叶栖雁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嗓子里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视线不经意往下时,瞥到的是他西裤口袋里的鼓起轮廓。
四四方方的,里面揣有着硬物。
哪怕不需要多猜,就知道是那枚银色打火机。
收回视线,她不再转过去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