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得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没有了呼吸,死亡一般的静。
这是弄雪意识里唯一的感觉。
她死了吗?
“呼……吼……呼……吼……”
忽而,一声声粗蛮如野兽的呼吸声传入耳中,那野蛮的呼吸声隐隐还夹带着像是兽饥饿时候发出的不耐怒喷。
而且那声音……近在耳边!
好可怕,她这是在野兽的嘴巴前吗?
死寂一般的心跳开始剧烈地跳动,平静的眼皮更是跳个不停……
不要,她不要当野兽的食物,她不要!
极度恐惧和不甘,让她奋力地猛然睁开双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头巨大的老虎?
老虎?!
瞳孔瞬间扩大,脸上血色尽失,恐惧一瞬间排山倒海如数灌入心脏。
只一秒的呆滞……
“啊——”她惊惧地尖叫着,条件反射地往后退。
只是,后面却有一堵墙,不是,不是墙,是铁栏!
她终于发现自己落入了什么样的困境之中。
她被关在一个小铁笼里,旁边相连着的便是关着老虎的大铁笼,粗壮的铁栏密集得只仅仅足够伸出三根手指的间距,坚固如铜墙铁壁,根本毫无逃生的可能。
而老虎之所以还没有吃了她,是因为大铁笼的门还锁着。
那个门,就是她所呆的小铁笼的门,两个铁笼共用的一个门!小铁笼的另一边还有一个门,只是那个门现在已经被层层的粗铁链给铐上了,那铁链粗得足足有她的手腕那么大,如何能断得开。
一个残酷的现实钻入脑海,天!那个蛇妖是打算把她喂老虎吗?
头脑嗡地一下懵了,她脸色死白地颤颤伸出手握住那粗壮的铁栏,揪得死紧死紧,脑袋依旧一片空白。
就在她惊惧得不知该如何反应的时候,外面几步远之处飘来阴冷的嗓音——“女人,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你会的法咒都给我写下来,然后告诉我你那些所谓的纸张在哪里,否则……”
听到说话声,弄雪终于稍稍回了神。
举眸看去,只见外面好几个粗壮男人呈一字排开站在那围观着,那可怕的蛇妖正坐在这些人中间的一张大椅上,慵懒而又冷血地观望着她。
嘴唇颤抖着,她无法说话地只盯着他冷血残酷的眼睛看。
箪墨珩剑眉只轻轻一挑,殷红似血的薄唇勾起一抹残冷至极的嘲弄:“这老虎今日可还没有进食,还是你比较希望像那只渺小的猫一样在老虎嘴下发抖?”
话到最后,他的目光往上一瞟,眼底闪着狩猎般嗜血的光。
顺着他视线,弄雪脖子僵硬地侧首仰望,这才看到原来早已经有一只可怜的猫儿被扔进了大铁笼,它背部黑灰斑斓的毛有点湿,软趴趴地黏住皮肉,依稀间,她可以看清那是血迹,而它的肚子因为极度的恐惧正很大幅度地一缩一鼓地显示着它紧张的呼吸。
它双爪紧紧巴住铁栏,四肢瑟瑟发抖地一动不敢动,只低头看着那只饥饿的老虎正在张着獠牙大嘴对着它虎视眈眈,在等着它筋疲力尽之后摔下来正中它张开的嘴巴里。
看着那瘦弱颤抖的小小猫儿,同情与愤慨同时涌进她的眼里。
仿佛感觉到她善意同情的视线,那只猫儿忽然转过来,那双墨绿色的猫眼就这么直直地对上她的。
看着那双琥珀似的猫眼,水灵灵的似有颤抖的波痕,仿佛在哭泣,它额头那三条斑斓的黑灰毛痕,也沾着些许血迹,让它整个看起来既可怜又弱小,让她心狠狠地一揪,无法转移目光。
捏紧双拳,对外面那些人的这种狩猎游戏感到愤怒,然而,她又能做什么呢?她根本无能为力,她甚至连自己都救不了。
弱者的悲凉在此时此刻表现得如此不堪……
一人一猫就这么高低对视着,彼此都没有想要转移目光,遥遥相望之中,她竟然奇异地感觉到小猫的目光传递过来的同病相怜之感。
深深的恐惧,在他们之间流传。
忽而——“哐啷!”
尖锐的铁器撞击地面的声响在她脚步弹起,弄雪如惊弓之鸟地跳起来,心颤地低头看去。
只见一把精致的黄金匕首被丢在她的脚边,她还来不及明白这把匕首到来的用意,那冷酷无情的嗓音又传进了铁笼里,她的耳中——“人类,看你一介弱流女人,所以我暂且好心将贴身武器借给你,如果你能用这把匕首将我这老虎给打败了,我便不再追究你任何事,不过……若是你带上了我的武器还胜不了这野兽,那就预备着做它的果腹之物吧。”
闻言,弄雪倒吸一口冷气,脊背窜起一股激灵灵的战栗。
不!
心里,本能地想要拒绝,不是拒绝这把匕首,而是拒绝作人虎斗。
然而,当她看到外面那些人无动于衷,还一副等着看人虎搏斗般地眼睛竟然开始发着亮光。
噢!这些变态!
她脸色死白死白地盯着他们,嘴唇毫无血色,微微颤抖。
见她沉默不语,他倏地从大椅上站起来,高大威猛的身躯往前微微一倾,她便感觉到一股泰山盖顶的压力扑过来。
“怎么?不需要这匕首吗?”他阴冷的嗓音更加寒洌几分,俊美如雕筑的脸庞布满残暴的阴霾,那眼神,仿佛随时准备收回她唯一的防身工具。
弄雪心猛地一跳,条件反射地立即弯身捡起匕首。
她抽出那黄金匕首来细瞧,通体的金黄闪着